第七十二章 平地杀机猝又至第2/3段
偌大的公主府里,挂着驸马名头的薛绍正独自对着一轮月色饮酒买醉,似乎是要饮尽寂寞,又似乎只有在醉意冲头之时方能找回一点点稀薄的人世温暖。
“干!”他对月举杯,却发现就连头顶那一片皎皎的明月这个时候也已经不见,那月儿被流转的云峦给遮蔽了,他抬首便只望见一大片单调的玄青。
分明是丰神俊逸的潇洒美男子啊!这不过才短短几个月的光景吧,他整个人并没有因为娶了公主做了驸马而显得容光焕发,还反倒萎顿憔悴的不成样子!
为了她,是为了她么?
他僵僵的勾了勾唇,在烂醉寻找一个清醒时并不知道的答案。
若是为了她,那究竟是因她而丧失掉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故而落寞成疯,还是因为她经久以来对他的冷淡、故而嗔恨成狂?
他不知道,醉里醒里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一种女人是用来要命的……呵!
薛绍抱起酒坛子,于是又是一阵仰脖狂饮。这么副醺醺然浑然无我、难辨事务的模样,看在眼里怎么都觉颓废的实在过度!
“驸马这个样子持续了多久了?”一道因低沉而显沙哑的男声豁然响起来,那是隐在竹柏假山之间宽袍玉带、贵气内睿的一位公子。
这来人是趁着太平公主出府的空荡,匆匆赶到公主府里寻驸马薛绍的。他看着薛绍如此,不禁眉头微皱,招了招手唤来一位和顺的侍女,轻着声音问。
那侍女柔然一礼,垂首低目缓言徐徐:“自打城阳公主去后,驸马就……”在恰到好处的地方点到而止,这话已经说的明白。
男子点点头,微蹙的眉宇做了个浅浅的舒展,他会意在心。抬手将那侍女退至一旁,后整了整封腰玉带,方自假山之间显出身形、抬靴挪步,往着前方已然醉的一塌糊涂的驸马薛绍处走去。
薛绍正目色惝恍、神情萎顿,抱着的酒坛子才又要举起来,却铮然一下,那举着酒坛子的手被来人一把握住。
猝不及防的一下,薛绍抬头,在正正对上眼前之人这一张熟悉的面孔后,他霍然怔住!
这就着夜色赶到公主府来寻人的男子,便是驸马薛绍的同胞兄长薛顗……
“弟弟,好久不见了。”静默的当口里,薛顗颔了颔首,勾唇斜斜的浮了一抹笑。分明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但听在耳里忽然就觉的含意不同寻常。
即便薛绍已经喝的烂醉,还是被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兄长一句话的语调、神色给作弄的浑然一激!
他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不然怎么好端端的会看到经久不见的兄长?好久不见,委实是好久不见,且这一时兄弟两个的再次碰面,比之昔日所处时宜、地位更又是大大的不相同了!
薛绍似乎含了千般的委屈,这阵子以来堵在胸口的那些不如意、那些不遂志,在见到哥哥的这一瞬间铮然有了一个宣泄。他也不管眼前的薛顗是真实还是幻觉,他只知道自己脆弱如斯、是那样迫切的需要一副肩膀可以分担自己的脆弱与狷狂的心绪!
薛顗才舒展的眉心又是一聚拢,他似乎可以对弟弟的处境感同身受。眼见弟弟这一副泫然欲泣之态,他抬手顺势夺下了弟p;那侍女柔然一礼,垂首低目缓言徐徐:“自打城阳公主去后,驸马就……”在恰到好处的地方点到而止,这话已经说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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