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风声鹤唳第2/2段
正在院子里持了轻罗小扇、逐着那流连花间的蝶儿、步态娆娆的虞素听到了突兀而来的响声,未及多想,赶紧沿着院落小道跑进了内室里去。看到的便是这青花瓷盏乱乱破碎的一幕。
侧旁雕花的小几前,来俊臣正将那猛地抡起袖子狠摔瓷盏的姿势疏解开去,将那开阔的剑袖负于了笔挺的身后。
虞素一时解不过情势,只见夫君那一张美的耀眼的俊面分明还带着几分未及收去的燥乱,甚至略有愠色;而明净的侧颊上浅映着些窗外花树斑驳的碎影,又把这整个人渲染的美好的活像一幅泼墨走笔的自然画卷。
但是不该啊,太不应该了。在他身边满打满算着也有几个年头过去了,自己夫君的素性虞素是了解的。这样内涵渊深、思绪灵敏、一向沉稳有度的来俊臣,从不会控制不住素乱情绪的来俊臣……眼下却又是怎么了?却是缘何有了如此反常的态度呢?
是时这普天之下若能有什么事儿可以把他的情态逼到这样彰显无疑的地步,那么由此来看,那其的利害关系是可见一斑的:“出什么事了?”愈是了解便愈会让虞素觉的不安,她纤心浮了层细密的焦虑,轻着语气徐声问的小心。
正值盛夏天气,晌午才过,酷热的艳阳却在这时依稀有了消减的势头,但周围一切依旧全都笼罩在氤氲的水汽里,就连那扯着嗓子嘶鸣了经久的蝉虫此刻似乎都打了些萎顿的蔫儿,变得有气无力的。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的环境感染了心绪,搅扰的心情愈发的烦躁难平。俊臣没去答虞素的话,漫不经心的抬目往洞开的轩窗外扫了一眼,也是无趣。顺势抬手抚了抚滚烫的额心,方才的失态已经被他竭力的按下,适才吁了口气、只跟她说没事。
尔后便也没再理会未及接口的虞素,他自翠玉束腰间取了那把水墨折扇舒展在指间,径自抬了步子一路出府去散心。
虞素下意识回眸,即便俊臣并没有向她多吐露关乎官场、关乎时局间的一个字,她跟在他身边这样久了,便是耳闻目染,心里也是有那么几分清楚的。
她心知,俊臣定是对于一些即将到来的大事情有了感应!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朝堂上的风雨变迁、局势上的错综复杂,旦夕间便可改换天地翻云覆雨的事情本就是无常的,谁人又能算的一丝不漏呢?
但他既然不说,她也不好再问,见他渐行渐远后,她只是摇了摇头,心底下莫名的起了一慌。先前于着柳下花荫扑蝶的那股意兴早已无了踪迹,闷闷的折步回了厢房小憩。
……
面目上从来都含笑优雅、一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来俊臣啊,时今之所以会有这样过激且有些失态的反应,其实也不难怪。
若问这事情的源头,这还得从民间一个不知怎么就流传出的无稽流言慢慢儿说起!
就在前阵子,神都城邦的坊里坊间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说法——“代武者刘(流)”。
单从字面意思上去剖析那些许的天机,这个不知是童谣还是又是哪一处显现出的神迹的意思,似乎是在告知天下人“代替武皇执掌江山的,是一个姓‘刘’的人;亦或代替武皇执掌江山的,是皇室宗亲里边儿被流放的人”。
无论取哪种解释,听来都是无可厚非,但也都不是完全无漏洞。但这是关乎武皇辛苦建立、不断经营维系着的江山大业的大事儿啊!故而武皇不得不上心的去想一个万全之策,她本着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心念,对每一种解释都做了周密的忖量与考究的计划。
武皇身边有不少心腹能人,在必要的时候自然是要站出来主动为武皇排忧解困的。
这期间,有一个同为武皇办事的酷吏便转动灵光的心思,于圣上面前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奏请圣上审理流人,是以查明在流人之是否有谁存着谋逆的不轨之心!
这样的谏言也在情理之,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既然民间有所传言,谁也心知肚明的是,所谓上天授命往往不大好就此简单的便让世人知道,既然有了这样的传言那么便大抵是有着心术不正之人暗自在幕后操控、掌握一切,所以查理一下也自然是必要的。
略略思量了一下后,武皇便应允下来,遂命那献策的酷吏前去审理流人。这也是人之常情的防范,出事之后便需要有当回事儿去应对的态度和手段,这些都无可厚非。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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