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剿匪(余音)第1/3段
商成发了一通感慨想法,见关繇只是搭拢双手垂首恭立,也不好勉强他过来和自己坐一起说话,手掌隔着湿衣服压着左胸隐隐做痛的肋骨轻轻抚摩,转过话题问道:“老关,你家是西马直的老人,问你个事情。前几回就听你们说,度家店是个早就是弃了的村寨,所以才被土匪占作了巢穴。可我今天瞧这度家店有山有水的,是个挺不错的地方,怎么说弃就弃了?这寨子外的一漫平川地怕有十好几顷吧?墁垄沟坎的,似乎几年前还有人在耕种,偏偏这两年里翻垦过的熟地就没两块……我就奇怪了一一难道没人觉得这地荒着可惜?这度家店被弃,是因为交通不畅呢,还是其他的原因?”
关繇忙道:“和交通没联系。大人请看,度家店前的这条路就是前唐高宗时修的驿道,东接马直大寨,通连北郑,西过白川,经孟关至柁县直达端州,自来就是东燕山的要紧地方,不然当年怎么会有这度家店军寨?几十年前道路顺畅时,往来北郑端州的客商都愿意走这边,朝廷军马调动也大抵由这里经过,我少年时两次去端州应试,也是走的这条路……”
商成舌抵着上鄂,凝视着关繇指的那条道路不说话。驿路因为年久失修,边残缘破路面坎坷,早已经没了官道的踪影,瞧着和行人踩踏出来的便道没几分两样,寥寥几棵行道树都是枝枯叶凋,光秃秃孤零零地立在路两边,说不出的萧瑟凄凉。看着这样的道路,听着关繇的讲述,再遥想当年道路上车来货往的繁忙景象……良久喟叹一声,问道:“后来怎么就废弃了?”
关繇苦笑一下说道:“没水啊。从启明四年山外的蛮蛮河断流开始,东边这一大片地方就连年干旱,越靠近草原的地方就旱得越厉害。西马直还好点,虽说西河一年四季只有两季半有点水,可总是有水啊……进山里便不成了一一人都喝不够,哪里还有水来浇地?就是因为缺水,渐渐地商队军马都不走这条道了,路也就荒凉了,沿途靠着驿道发达起来的村寨也就都破败了,有办法的人家都朝南迁,没办法的……”他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地一笑叹口气。
商成皱着眉头问:“西马直也有迁出去的人家?多不?”
关繇道:“说多也不多,毕竟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土地,哪里是能说丢就丢的?而且如今田地也卖不起价钱,腾挪不出迁家的费用,谁敢拖家带口地去南边谋生路?也就只有那么几户人家能这样做,在南边的端州燕州重新置办家业,这边就留一两个人主事……”他说着说着突然黑下脸,转脸望着寨子中间那根旗杆,眼睛已经露出凶光。“卢家就是这种有本事的人家,十多年前花大价钱在燕州买了亩勋田,又攀了门‘高亲’,如今在燕州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
他不提到卢家,商成已经快把这事给忘了,这时候才记起来,孙仲山他们的行藏败露,就是一个姓卢的小子使的坏。他手压着胸口深吸一口气,扬了声气喊道:“石头!”连喊两声没人答应,脸色一沉就要动怒,包坎手里抱着件崭新的棉袍子顺着墙头蹬蹬蹬跑过来。
包坎一面帮他剥身上湿漉漉的袍子,一面说:“石头和钱老三在前面土匪的粮钱库里。”又从怀里摸出伤药生布递给关繇,“帮忙拿一下”,手指在商成伤口周围连掀带按,末了一句“伤了两根肋骨”,就拎了水葫芦洗伤口,再洒上伤药,用生布条连肩膀带胸口来回裹了几匝,用力打个结,浑不在意说道:“小伤,歇十天半个月就好。”
商成被他一番鼓捣疼得嘴里咝咝直抽凉气,看关繇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上东一块西一道的伤疤,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关你也是领着勋田的人,还怕这个?”
关繇使劲咽下口唾沫,很有些羞愧地说:“让大人见笑了。我家的勋田是九代祖打突竭茨人时领的,至今已经是五十九个春秋;自那以后连年天旱缺水,突竭茨人也不来寇边,关家子弟就很少有人再上战场。不瞒大人,我虽然也是禀承祖训打小习武,可真刀真枪地上阵搏杀,今天还是生平第一遭。……所以乍一看见大人这身伤,确实有些惊讶失态。”他望着商成上身胸膛两肩胳膊上斑斑块块的鲜红伤痕,半晌才喃喃地说道,“只是,大人的伤,实在……实在是太多了一些。都是新伤啊……”
包坎帮商成换上干净的新棉袍子,对关繇道:“你以为我家大人是躺在祖宗功劳簿上骗吃骗喝的人?这七品归德校尉,是用命换来的!”
关子,一面说:“石头和钱老三在前面土匪的粮钱库里。”又从怀里摸出伤药生布递给关繇,“帮忙拿一下”,手指在商成伤口周围连掀带按,末了一句“伤了两根肋骨”,就拎了水葫芦洗伤口,再洒上伤药,用生布条连肩膀带胸口来回裹了几匝,用力打个结,浑不在意说道:“小伤,歇十天半个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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