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46)临渊楼(四)第1/3段
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官锐突然插话说话:“应伯,用玻璃铸造的观天仪,应该不止可以观测天象吧?”他拿起一根铜管掂了掂分量。“这根管子约略长了些,若要登对这两块玻璃镜片,还须截去三寸五分左右。但也很是精巧了;眼下不过二斤稍多分量,再截一断,不过一斤七八两而已,随身携带再容易不过。可见田大人是费了许多心思的。”
田岫怔了一下。这话听起来太太刺耳了!工部招集起三四十名大匠和近百的学徒,派出五六位官员随时调度监督,糜耗近万缗的钱粮,统共也只得到三十套铜管铜帽和二十枚出头的玻璃镜片;一百几十号人忙前忙后两个月,累得人仰马翻怨气冲天,最后却连观天仪的边也没摸到,商燕山只拿着两片玻璃随手前后比划两下,难题就解决了;就这,还叫工部“费心思”了?她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没有言传。她明白,上官锐的本意是想说几句称赞自己的话,可好话难听,仿佛就是在讥诮自己一般!
上官锐的话题不在工部,当然也不在田岫身上,七品的京官在他眼里也就比芝麻大点,比绿豆都不如,他自然不会去照顾田岫的情绪;夸奖她不过是看在陈璞的情面上顺口一说而已。他接着说道:“应伯,能不能请教,这观天仪究竟能了望出多少的路程?”
这么简单的问题商成是很乐意回答的。他随口说道:“你这话问得不对。观天仪不是说它能望出多远,而是它能够把物体拉近多少倍。当然眼下想要精确地确定它的倍数,肯定很困难。这么说吧,假定你手里这两个镜片组成一个10×20的望远镜……呃,就是观天仪。”他顺手蘸了点茶汤,在几案上写下“10×20”这组数字符号,然后再记下一个数字“1000”。“这个20,是指物镜一一就是凸镜的直径,”他又写下“物镜”两个字,对田岫说,“望远镜可不单单是只能由凸镜和凹镜组成,两个或者三个凹镜也一样可以组成。为了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楚,还可以在镜身里加装金属凹镜……”
田岫马上问道:“这你也知道如何做么?”
商成随手在几案上勾勒了一个十分简陋潦草的折射望远镜的草图,说:“……就是这个地方,在目镜的前面,安放一个金属凹镜,好象就能够看得更清楚。怎么做就不要再来问我了;再问也没用,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就记得这么一点点的东西。”他回头问上官锐,“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十乘二十。”陈璞说。
商成点了下头,接上刚才的话题,说:“这个20,是指物镜的直径是20厘米;这个10……”田岫张了下嘴,但终于还是没说话一一什么是“厘米”,它又是如何厘断和计算的?她悄悄地打量一眼陈璞和上官锐的神情。这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迷糊和疑惑,看样子也是被同样的问题所困扰。上官锐没吱声;陈璞沉不住气,问道:“什么是‘厘米’?”
“这个10,它就是……一米的百分之一,就是厘米!”商成再次被人打断了话,他有些不耐烦了。
“‘米’又是什么?是指长度吗?一米是多长,折几尺?”陈璞追问道,一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商成翻着眼皮横了她两眼,咬了咬牙,吁着长气说道:“三尺合一米!一米折合十分米,一百厘米,一千毫米,一百万微米,十亿纳米……我说,这些东西你们听了有什么用?”他眼角余光一扫就看见了正专注着记忆的田岫,更是没有好气。“你不用记这些!工部能把毫米弄精确了,那都算你们有本事!”他这可不是张着嘴满口胡说诋毁工部。这话说起来还有些故事。工部和兵部在燕山都设有大作坊;当初他假督燕山的时候,兵部的作坊向来听话,他指东就绝不向西,执行他亲自制订的军械生产标准化半点折扣都不打;可工部的作坊却倚仗着自己是部属央企,燕山卫对他们没有直接管辖的权利,一直就对他半搭不理的,宁可不做燕山卫的买卖,也不听他的指挥。有这样的恩怨在里面,他对工部自然不会有多少好感。在燕山时就没怎么理会工部,回京之后也没跟工部的人提起,怎么做才能让企业提高生产效率。他是兵部侍郎,又不是工部尚书,凭什么去操心工部的部属企业?嘿,要不是真芗那厮实在吝啬,玻璃的好事怎么可能砸在工部的脑袋上?
见商成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上官锐马上挑出来打圆场。他问商成:“应伯,这个10,该做何解?”兵部在军中大力推广这种数字的运用已经一两年了,他自然是熟捻得很。
“10就是十倍的放大,就是能够把一千米以外的某个观察物放大十倍,意思就是说。通过望远镜,你实际上是在100米的距离观察一个1000米外的东西。这个1000,即是指一千米!”
虽然他这个老师的教学态度不是很好,但在场的三个“学生”的领悟水平都不低。他们很快就结合着几块玻璃片弄懂了一些扫就看见了正专注着记忆的田岫,更是没有好气。“你不用记这些!工部能把毫米弄精确了,那都算你们有本事!”他这可不是张着嘴满口胡说诋毁工部。这话说起来还有些故事。工部和兵部在燕山都设有大作坊;当初他假督燕山的时候,兵部的作坊向来听话,他指东就绝不向西,执行他亲自制订的军械生产标准化半点折扣都不打;可工部的作坊却倚仗着自己是部属央企,燕山卫对他们没有直接管辖的权利,一直就对他半搭不理的,宁可不做燕山卫的买卖,也不听他的指挥。有这样的恩怨在里面,他对工部自然不会有多少好感。在燕山时就没怎么理会工部,回京之后也没跟工部的人提起,怎么做才能让企业提高生产效率。他是兵部侍郎,又不是工部尚书,凭什么去操心工部的部属企业?嘿,要不是真芗那厮实在吝啬,玻璃的好事怎么可能砸在工部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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