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星斗为棋第1/2段
鹿血很可怜,因为他经历了可以说世俗中最为惨痛的事情。
仕途坎坷,家破人亡,尤其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屈辱的死在自己的眼前,虽然之后侥幸捡得一条性命,可对于心境上的打击却是毁灭性的。
陈国的百姓也很可怜,被权贵财阀统治了数代,好不容易解脱,却又被鹿血的恶念所淹没,尤其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而站在泾河魔胎的角度来说,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他与鹿血达成了交易,因为他要活下去,所以需要不择手段。
就如同修仙一样,若是不求长生自在,不若不修,若是不能痛快放纵,不若不为魔。
宁舒与许缘心沉默的听着这荒诞却又无法反驳的理论,内心思绪万千。
因为不是一路人,所以无法去替别人考虑很多事情,即使并不同意,所能保证的也就只有不使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与魔胎做交易。
宁舒此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鹿血能够活这么久,从洪荒到当世。因为在如今修行界的认知中,长生早已不可见,就连千年前的人物都不确定是否还存在,更别说是这随天地初开而生的魔胎,而鹿血的故事让他隐约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随天地而生的生灵本就先天强大,而魔道更是诡异,在这些条件的基础上,魔胎结合神道信仰不灭,神魂不散的规则,化神诋为傀儡,寄生在神诋身上,以信仰之力存活下来,可这终究不是正统神道,所以无法满足魔胎需要......
推论到这里,宁舒不禁瞳孔微缩,若是需要定期更换宿主......那么魔胎活了这么久,他的手中死了多少神诋?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
......
老河神是这样,鹿血是这样,还有更多的人会是这样。
寄生这种事情,放在宁舒前十四年的世俗生活中很常见,尤其是在山林之中。
比如长在树干上借助树体养分存活的蘑菇,比如寄生在田螺中的小螃蟹,再比如将自己的蛋放到其他鸟类巢穴中的喜鹊。
太府礼科教授曾讲过,这是一种生存的手段,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但这是有悖于礼法的,走上的是一条自私自利的道路。
蘑菇会分去植物上的养分,使得植物枯萎,螃蟹会将田螺里的肉剔除,然后自己住进去,喜鹊雏鸟会在出生后将原本的鸟蛋全部扔出窝,然后独享食物。
这是很多小孩子都知道的故事,因为这样做在满足自己的同时完全不会考虑其正主的意思。
是为不守礼法。
宁舒甚至有些怀疑,是否天地间的魔道就是这种规则的一种更高层次体现。
他小时候在平安城外见到过那些饥荒的难民,为了争夺粮食而不惜背弃同伴亲人,也在静心塔上将这样的经历更加的放大化,甚至亲身体验过。
那些人性中带着的恶,岂不就是所谓的魔?
为了生存,可以不惜一切的去寻找食物,然后吞食人肉,甚至连妻儿都不放过,这样的行为与魔道何其相似。
这样一种有过亲身经历所留下的印象,要比书本上看到成百上千个案例来的深刻,所以即使宁舒修仙道,但也能够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这座神庙中所散发的浓浓血气。
改变不了。
宁舒曾经以为,只要足够强大,就能改变更多东西,比如拯救他人,比如复仇,但现在他有些怀疑这样做的效果。
如果说,当时将鹿血救上来的是他,然后他去劝说鹿血放下心中的恶念,从此走向光明,这一点都不现实,反而很虚伪,或许只有堕入魔道,与魔胎做交易才是真正适合鹿血的选择。
任何不顾他人的实际情况,就想为他人做考虑的,都是一种病态的热情,或者说也是一种自私。
这样做,与魔何异?
宁舒在这样从清晰到混乱的思考中有些迷茫,而许缘心则更甚,因为她没有宁舒那样真实的经历,所谓的世界观都是在一卷卷芽纸上建立起来的,自然更容易动摇。
“世人千万面,你可以是我,我也可以是你,只要目标是相同的,我们便是一类人。”
一言说罢,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是宁舒踏上修行后所见到的最不可思议的画面。
只见鹿血用手轻轻一挥,这内殿中的神像;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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