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忆往昔第1/3段
上回说道,那妇人正在山间拾柴,忽然觉得自己腹痛难忍,喊道,孩他爹,咱娃要生了,快别拉锯了,扶我上车,赶紧的,上医院,我爸立刻停止手头上的工作,把我妈扶上车,拉着车往医院就跑,边跑边说,听大夫说,你还得一个多月才生吗,咋这么快我妈说,我哪知道,你快点,大夫可能是按照阴历算的吧。
阴历指的是农历。到了医院,其实就是个卫生所,那年头,就叫医院了,大约是下午两点多,大夫说,没事就是有点胎动,挺个大肚子还叫你媳妇干什么活,回家带着去吧,我妈说,唉,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到日子了呢,大夫小刘说,不是告诉你了吗,还有一个多月呢,我妈说,我还以为你算的是阴历,小刘说什么阴历阳历的,回家吧。
两口子回到家。一下午也没干活。我妈说,咱那板子赞了多少了,我爸说,有六七车吧。
我妈说,把板子卖了吧,咱好卖点细粮,要不孩子生了,总吃地瓜糊糊,没营养,我爸同意,两口子商量着,把板子卖给邻居陆老师,那文化人干不动重活,两口子是双职工。
能多给点,嘴也严实,不会说出去的。那年头,大锅饭,啥都是集体的,俺爸妈这事,叫投机倒把。
知道了不好。弄不好是要唉批斗的,那年头,卖啥都要票,买布要布票,买粮要两票,买个洗脸盆要盆票,反正不管你卖啥就是个要票,嘴里还得说,主席教导我们说,要斗私批修,打到牛鬼蛇神,除四害,主席万岁,党指引我们前进,售货员同志,请把那个罐头,给我那一下,谢谢。
要不这么说,售货员不搭理你。要我看就是吃饱了撑的,不够费事的。
那时候商品及其缺乏,土产商店,一个镇就一家。里边有,罐头,桃罐头,酸渣罐头,麦乳精,反正怎么说吧,现在一个小卖店,比那时候的一个大商场,货还多。
还齐全。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一天下半夜两点半左右,月朗星稀,月白如昼,只听咔嚓一声一个大雷,徐老二隆重登场了,此处放乔峰出场曲。
徐老二一出生,举家欢庆。四岁多的徐老大,被忽略了,哇哇大哭,他觉得,徐老二抢了他的风头,徐老二刚出世奶水不够吃,我爹跑了整个克一河镇,到处找羊牛,根本找不到,因为都是集体的。
动一点就得挨批斗,没办法,到供销社,墨迹半天,买了点奶粉。弄得徐老二瘦的跟个小鸡子似的。
长的抽抽巴巴,一点不招人待见。属于那种,舅舅不亲,姥姥不爱,姑姑嫌弃,反正动物园那候,都比徐老二好看些。
不光是这样,徐老二没过几天就新生儿肺炎,动不动就哭,一哭就呼吸困难,严重时还休克,最长一次,时间长达十几分钟。
后来去医院,大夫隔着纱布,把徐老二口中的积液吸出来了。痰,吸出来后,休克问题得到了缓解,但没过几天,又低血糖,贫血。
没办法,在我妈妈的身上,分好几次,抽出三百,五百,毫升血液,给我注射进我的小小的身体中。
过了半年多,又发高烧,烧的昏迷数次,我父母没办法,跑到河东,我四姑夫家,凌晨三点多,请他来给我针灸,因为药食这时候已经没用了。
我四姑夫穿上衣服,就和我爸爸跑到我们家,那时候我们两家住的不太远十五分钟就能跑到,我四姑夫一进屋,看到我脸蛋憋的紫青紫青的,全身烫手,呼吸艰难,说,我试试吧,他拿出很多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扎的我跟个刺猬似的。
炕上我奶奶,哭的鼻涕一把一把的,拿着裹脚布擤着鼻涕,擦着泪。我妈妈回来的途中,汤河不小心,把脚崴了,跌坐在和水中,站不起来。
豪啕大哭,一边哭一边爬上河岸,被,起早捡柴火的,我胡奶奶给背回家中。
这时候看到我,七夕微弱,我妈哭的死去活来。我四姑夫扎了一遍针,说,等会,孩子要是醒来,就没事了,要是醒不了,我也已经尽力了。
和我爸说,要,在我妈妈的身上,分好几次,抽出三百,五百,毫升血液,给我注射进我的小小的身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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