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报之以琼瑶第2/3段
一句话说得闻安心中震荡不已,却听萧琮又打趣他道:“这俗话说,吃人嘴软,你怎么吃了别人的馄饨,还老在背后说别人的是非?”
闻安脸涨得更红了,想了想又问道:“如果不是沈奉仪的话,又会是谁呢?”
萧琮叹了口气道:“东宫里可能有暗桩,宫外面也可能有暗哨,况且当时肯定也不止一个人看到她被高启年带出宫,便是谁无意间说一句走漏了消息,也不是没有可能。”
闻安陷入沉思,喃喃道:“如果有暗桩,那个人会是谁呢?”
萧琮苦笑一声,“那哪儿知道,东宫里那么多人,本宫又不是神仙。”
“那殿下遇刺的事...”
“人家怎么可能还给你留下什么证据,没有证据,闹一场也无用,还是不提了吧。”
“是。”
东宫里看到沈筠跟着高启年出宫去的人是不少,但知道他们去哪里的,就只有落英和培竹,彼时高启年来接沈筠时,她觉得自己病了那么些天,气色定然不大好,便又进去抹了点胭脂,就这一会儿工夫,落英和培竹八卦兮兮地问:“殿下这是要做什么?还巴巴地让公公来接奉仪。”
高启年小声笑道:“放焰火。”说着就见沈筠出来了,便伸出食指在唇上比了一下,领着沈筠走了。
等他们走了,落英和培竹便相视而笑,过了没多久,落英又听到几声哨响,无奈地寻了个由头,往杂物房来了,等在那儿的人问过近来的情况,又道:“那今日呢?”
“今日?今日殿下还没回来呢。”
“什么?”
不是一早就说有些不胜酒力,提前离席了吗?
“是真的,方才高公公来带了缦娘子走,说是要去放焰火呢。”
那人听了,思忖片刻,道了句“知道了”,便离开了。
他回去以后,自然迅速把这个“好消息”传给了箫玚,于是箫玚最新养的那批死士终于等到了发挥作用的机会,循着洛水河边盛放的烟花,迅速追踪到了轻车简从的东宫。
平日东宫出门都有亲卫銮驾,前呼后拥,想动手哪有那么容易,今日既是为了讨小娘子的欢心偷偷溜出去玩儿,自然不会有多少人跟着,况且还带着个他的宝贝拖油瓶,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然而他们却轻视了东宫亲卫的作战水平和忠诚度,最后功败垂成,也只能道一句,算他厉害。
至于沈筠,在车上被萧琮吼了两句之后就闷闷的,当然不全是因为害怕和委屈,而是在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杜月儿的不悔源自何处,有一个愿意为你挡风遮雨的男人,已是上天的恩赐,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能毫不犹豫地挡在你前面的夫君,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所以在赵悦生产时,沈筠为了保住萧琮的孩子,也不管不顾地冲进了产房。
沈筠当然也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跑进赵悦的产房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万一有人胆大包天,把暗着做手脚变成明着下毒,自己试药的时候也就先交代了,即便没有,这稳婆肯定是有问题的,赵悦这个孩子很有可能生不下来,而自己跟赵家的仇,该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出了事不算在她头上算在谁头上?就算像现在这样,侥幸母子平安,自己不也还是脱离晕厥,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吗?
她也不是不明白萧琮是因为担心她才那么着急上火,可自己忙活了这样一场,差点连小命也一起搭进去,就为了保他的骨肉,临了他还一句好听的没有,她也是有脾气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个,结果两人一争吵,一个气得真吐了血,一个的心被揪作一团又捻成了渣。
幸而御医署还有个仁心仁术,妙手回春的陈景行,宽慰了东宫一番后,又反复叮嘱,不可令她再大悲大喜,萧琮自此重话都不敢再跟她说一句,毕竟要是真惹恼了她,再有个长短,自己的三魂七魄,一半也就没了。
好在她虽大病一场,在陈景行和徐渊的尽力医治下,也总算一点点在恢复,况且又有了护佑皇嗣的功劳,自己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给她更高的尊荣,免得她又莫名其妙被谁欺负了去,因此在请旨晋封生下皇嗣的赵悦时,顺便就把沈筠也晋封为良娣了。
对此东宫乃至后宫中的人不是没有微词,这宫人晋升,在本朝还没有越级的先例,之前她从奉仪越过昭训升为承徽时,因为位份还不甚高,大家也就没说什么,可这次一下子就越过良媛,直接升了良娣,位同九嫔中的修仪,同特别新设的太子嫔一样,也是正二品,太子嫔位同昭仪,也只比她高了三阶罢了,说到底,这平白无故地新设个太子嫔,明显就是给这位沈良娣腾位置,自然也就有不少人眼红了,奈何此事不仅是东宫授意,连皇后拿着这事去今上面前说道时,今上也还是不耐烦的说:“随他吧,随他吧,多大个事呢?”宫人们也只得住了口,转了风向,有些聪明的就赶忙跑去巴结她,只不过后来发现巴结不上,这才算了。
今上的态度么容易,今日既是为了讨小娘子的欢心偷偷溜出去玩儿,自然不会有多少人跟着,况且还带着个他的宝贝拖油瓶,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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