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像花儿一样 3第1/4段
杜鹃和大梅
杜鹃去林副司令家做客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
许多女孩子都在私下议论,林家看上了杜鹃,要娶杜鹃做儿媳妇了。
从林家回来那天晚上,杜鹃就把去林斌家的经过对大梅说了。事后她自己也吃惊,她去林家的事她自己压根没有当成一种隐私。相反,白杨以组织活动的名义亲了她,却成了她心底里最大的秘密。
杜鹃把去林斌家当成了一堂训练课那样轻松地对大梅说了。大梅饶有兴趣的样子,打问了林斌的父母,又问了家里的摆设,甚至连林斌家的炊事员和警卫员都问到了,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杜鹃却说不出更多细节,甚至当晚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她也记不住了。大梅就数落杜鹃道:你是真傻呀,还是装傻呀。
杜鹃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本来么,人家一直低头来着,要不你去问张队长吧。她可一直陪着说话来着。
大梅突然对林斌家的一切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
军区家属院后侧有一排模样相同的小白楼,住着军区首长。那里有警卫,平时还有流动哨。外人很少往那里走动,一是因为有卫兵盘查,二是外人很少有理由去首长住处。文工团做义务劳动时,在家属区打扫过卫生,她们也只是远远地往首长住处的小白楼方向看了看,也就是看看而已。那里幽深空静,很少有人出入。
大梅对林斌的家事感兴趣,完全出于本能。她给林斌的信,石沉大海,白杨也跟没事人似的,似乎从没收到过她的信。这种冷落,让大梅深受打击。那天夜里,大梅失眠了。论长相论业务能力,她自认为不比杜鹃差多少,杜鹃一下子有两个男人喜欢,而自己投怀送抱,两个男人却对自己置若罔闻。大梅越想心里越过不去这个坎,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她听着杜鹃已经熟睡,还打起了轻鼾,索性披衣坐了起来,朦胧中看着对面床上的杜鹃。她下床,坐在杜鹃床旁,拧开台灯,伸手把杜鹃摇醒。
杜鹃蒙眬着睁开眼睛见是大梅,嘀咕一句:大梅你要干什么,都几点了,还不睡。
大梅: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
杜鹃不情愿地倚在床头,眯着眼:大梅,你这是怎么了?
大梅就单刀直入地问:杜鹃,你说实话,你对林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鹃打个哈欠:就这事呀,烦死了。
说到这儿她又躺下了,大梅再次把她拖起来。
杜鹃不耐烦地说:我跟你说一百遍了,我要跳舞,对恋爱没兴趣。你要对林斌有兴趣,我帮你介绍。
大梅立刻瞪大眼睛:真的?
杜鹃:我保证。
大梅:杜鹃你说话要算数。
杜鹃伸出手和大梅拉了勾。大梅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杜鹃随手关了台灯。
大梅躺在床上意犹未尽地说:杜鹃,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你,你教教我。
杜鹃在床上含混地说:大梅,你别胡说,我不会恋爱的。
大梅盯着天棚:林斌喜欢你,白杨也喜欢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梅一说到白杨,杜鹃心里“咯噔”一下,湿湿的感觉又一次包裹了她。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唇,自己也不知怎么了,闲下来总是会想起白杨,以及懵懵懂懂的那个初吻。这段日子白杨到她们练功厅次数少了。每当训练时,她都下意识地去望那扇门,似乎在盼望白杨推门进来,笑嘻嘻地坐在那把椅子上。可白杨却迟迟没来,她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遗憾。
在文工团走廊里,她还是看见过白杨几次身影。一见到他的身影,她的心就乱跳个不停,然后就是浑身乏力,似乎力气被抽空了。直到好久,她才能平复下来。白杨说过的话,做过的一切,都成了她心里的秘密,一闲下来,便在心里玩味。那一刻,她是幸福的。
大梅已经睡着了。
杜鹃却失眠了,她想起了白杨,以及他对她的每个细节。白杨在她心里具体而又生动。
约会
周六的晚上,林斌又一次来电话:约杜鹃在周日上午九点南湖公园门口见。
杜鹃拿着电话听着林斌的话,自己一直没说话,她在想着大梅。
林斌在电话那端说:杜鹃,你听见了么?
杜鹃恍怔过来冲电话:嗯?啊!说完放下了电话。
星期天上午,杜鹃和大梅来到了南湖公园。大梅一大早就起来了,冲着镜子把自己精心打扮了。她一边打扮一边看表,一遍遍催促着杜鹃:快点,别晚了。
两人终于出门,坐上通往南湖的公交车。大梅还冲着车窗玻璃打量自己,一遍遍问身边的杜鹃:你看我今天漂亮么?
杜鹃不耐烦地说:漂亮,都说一百遍了。
两人下了公交车,向南湖公园门口走去。
林斌已经到了,穿着军裤、衬衣,皮鞋和头发一样光亮。
林斌远远地看见了两个人,怔了一下。他看一眼杜鹃,又望一眼大梅。
杜鹃走近停下来,把大梅往前拉了一步道:这是我们舞蹈队的王大梅,我们同宿舍的。林参谋,我今天要加班排练,让大梅陪你吧。
杜鹃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一口气把话说完,转身就走。杜鹃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冲怔怔的林斌敬了个礼。再次转身,她飞跑起来。一辆公共汽车开过来,门一打开,还没等下人,她一步挤了进去。公交车开动了,林斌才把目光收回来。
大梅伸出手:林参谋,我们又见面了。
林斌僵硬地把手伸过来,大梅握住了林斌的手,并没有马上放下。她仰起头,大胆火热地说:林参谋,我给你写过信,为什么没回信?
林斌:噢,噢……
大梅又一笑:我们不能在这儿傻站着吧,我去买票。
她放开林斌的手,向售票口跑去。
林斌望着大梅的背影,想起了大梅抄给他的徐志摩的那两句诗。
杜鹃从外面回来,一身轻松地朝文工团走去。白杨骑着自行车从里面出来。看见杜鹃,他叉开双腿让车停住,头也不回地道:上车。
杜鹃立在那儿,并没有回头:我还要去训练!
白杨又重复了一句:上车!
杜鹃回过头,看着白杨的背影。风吹着白杨的衬衣,像帆似的鼓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蹦坐到了车后座上。白杨双脚离地,车向前蹿了出去。
杜鹃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白杨的要求无法抗拒。虽然犹豫,但还是坐上了白杨的车,她甚至都没问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白杨径直把车骑到了军区小靶场。
军区机关一共有两个靶场。大靶场是专供部队用的,那里可以射击轻重机枪,甚至可以打炮。小靶场是为首长而建的。这里摆放着轻型武器,比如***、半自动步枪、手枪。
靶场里有个参谋早在那里等候白杨了,参谋姓李,是白杨的发小。李参谋勾肩搭背地把白杨领到靶位上,用手一指摆放好的长枪、短枪道:每个枪里都装满了子弹,有本事你就打到天黑。
李参谋说完打个哈欠,回宿舍去睡觉了。李参谋路过杜鹃身边时,还叫了声:嫂子,你玩好。李参谋痞痞地笑笑,不紧不慢地走去。
白杨把一支手枪递给杜鹃。杜鹃当学员那会儿,搞过军训,也打过靶。以前用的是半自动步枪,还没射击,她们这些女孩子就开始尖叫,闭着眼睛,堵着耳朵。打靶是她们的任务,当时杜鹃却不知自己是如何把子弹射出去的。
杜鹃见白杨把枪递给自己,恐惧地向后退去。白杨似乎对枪情有独钟,他冲杜鹃道:看着我。
白杨举枪向前方的靶位射击,枪声嘹亮。白杨不像在射击,而是在玩枪。枪在他手里变成了玩具。枪声刺激了白杨,他兴奋地脸颊潮红。
杜鹃捂着耳朵,躲在一旁,闭着眼睛。
白杨又换了一把枪,拉过杜鹃。杜鹃抗拒地往外推着枪。白杨把杜鹃揽在胸前,抓过杜鹃的手,把枪放到杜鹃手里。白杨和杜鹃一起握着枪。杜鹃软着身子,低声地说:我害怕。
白杨在杜鹃耳边道:我八岁就在这里打过枪,打完这次,你就再也不怕了。
他不由分说,抓过杜鹃的手,便开始射击。枪声响了起来,干脆利落,回音不绝。打了几枪之后,杜鹃果然不再那么害怕了。她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枪,还有两双握在一起的手,白杨的手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手。她还感受到了白杨温热又坚实的胸膛。她整个人都被裹在白杨的身体里,她被雄性的味道笼罩了。她有一丝晕眩,就是那天白杨湿吻她时的那种感觉,她迷离了。枪声还在手里响着,一枪又一枪。此时的枪声已经远离了她,只有白杨,他的气味、温度和硬度,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一切如此敏感。
一个**的子弹射完了,白杨从靶位上又拿过一个**,轻轻一磕又装上了子弹。还是那个姿势,温热的弹壳从枪里退出来,在杜鹃面前跳跃着,它们像一群精灵。此时的杜鹃依偎在白杨有温度又有硬度的怀里,她已经不再惧怕枪声了。相反,枪声刺激着她,她体会着从来没有过的欢愉感。她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魂魄似乎从身体里飘出来,随着枪声在半空中舞蹈。
不知何时,枪声戛然而止。
白杨把枪从她手里拿下来,放到靶位上。她的魂魄似乎还没有收回来,她迷离着目光望着前方,太阳很好,破碎地照耀在眼前。她呼吸急促,两颊潮红。突然,她的身体被白杨扳了过来,面对面地朝向白杨。白杨望着她,她只能虚弱地望着白杨,她微喘着。白杨一把抱住她,脸快速地贴了过来。突然而至的动作,让他们的牙齿碰在了一起,发出细碎的声音。很快,她就被湿湿地覆盖了。这是一个深情又冗长的吻,白杨的舌头横冲直撞地直抵她的口膛,他的舌头勾住了她的舌头。起初的一瞬,她用舌头抗拒着他的舌头,只有两个回合,她缴械了,任由他的舌头像鱼一样地在她身体里游。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分钟,也许两分钟,白杨的嘴离开她。他气喘着道:杜鹃,我爱你。我一定要娶你。<以前用的是半自动步枪,还没射击,她们这些女孩子就开始尖叫,闭着眼睛,堵着耳朵。打靶是她们的任务,当时杜鹃却不知自己是如何把子弹射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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