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对错第3/4段
端详着眼前遍体鳞伤,无比狼狈的朋友,他满怀着敬佩致谢:“如果没有你的话,今天他一定会逃之夭夭,我一定赶不及。”
“蠢货,别废话了。”
荀青勉强的笑了笑,看向门外:“快去。”
无人回应。
因为那个少年,已经冲入门外动荡的夜色中去!
长乐坊的喧嚣和繁华,被那突如其来的火光打破了。
在这人流如织的繁华街道之上,行人们错愕的驻足,而各个酒家和歌楼之中的人也从高台之上投来疑惑的视线。
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往日高不可攀的云间楼,此刻竟然升起了熊熊大火,一时间,不止是两侧的商家,就连虞衡司的机关水车都已经惊动了。
宾客舞姬一个个灰头土脸、不着寸缕的从里面跑出来,而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太多的人了,拦在前面,太多的阻碍。
眼前熟悉的灯红酒绿,繁华的街头,好像忽然之间变了一个模样。
往日明明被他握在手中,肆意把玩的一切,此刻竟然都开始居高临下的俯瞰,风中像是回荡着遥远的冷笑声。
季献绝望的喘息着,奋力的将眼前那些碍事儿的家伙推开,踉跄向前。
行人们愕然的看着这个蓬头垢面,好像疯子一样的家伙,在远处嫌弃的指指点点。
就像是看着一个肮脏的流浪汉一样。
无人伸出援手。
在恍惚之中,就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些在阴暗的地方,在臭水沟的旁边度日的痛苦过去。
无形的恐惧便攥紧了他的心脏,令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要这么看我!”季献怒吼,“你们眼睛瞎了吗,连我是谁都认不出么!”
没有人回应,只有隐约嘲弄的哄笑。
谁会认识一个流浪汉呢?
像个臭要饭的一样……
“没关系。”
有人在远处轻声说:“季献,我还认识你。”
明明是那样平静的话语,可是却令他如坠冰窟,当他不可置信的回头,便看到那个从火光中一步步向他走来的身影。
手握着长剑,面无表情。
只是凝视着他的面孔,那眼神平静的让人心悸。
“救……救命……”
难以克制,从喉咙里发出的悲鸣。
季献瘫软在地上,手足并用的向后爬,嘶哑呐喊:“救命!救命啊!!”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尖叫:“有人要杀我!救命!”
可是无人回应。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那个握着长剑一步步走上来的少年,涌动的人潮在他的面前向着两侧开辟。
好像被无形的气魄所压制着,就连喧嚣的声音都再也听不见,一片死寂。
季献惊慌的伸手,想要扯住身旁的人,可在他身边的人都退之不及的避让开来,只有脚步声渐进。
在绝望里,他艰难的爬起,又跌倒,不顾一切的狂奔,可是却无法摆脱那一道如影随形的眼神。
明明云间楼之外的世界如此宽广,他却感觉无处可逃。
只能徒劳的一遍遍呼唤,哽咽的流下眼泪,哀鸣祈祷,就像是曾经死在他手里的那些无辜者一样。
“救命!救救我啊!”他尖锐的哭喊:“我有钱,我会报答你们的,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无人回应,只有冷漠的低语。
“你可以尽管逃,季献,但没有人能够救你,这就是你的报应。”
李白挥手,满盈盛怒的剑气挥洒而出,贯穿了漫长的距离,自季献的脚踝上留下一道缺口,令他摔倒在地。
再然后,剑刃抬起。
报应已经来的太晚了
所以,这一次,它不会推迟——
可风中,有弩箭的呼啸声响起,在街道的高处,来自鸿胪寺的警卫扣动了警告的扳机。
迟来的喧嚣声打破了寂静。
“让开,让开,鸿胪寺办事——都让开!”
在疾驰而来的机关马车之上,精悍的警卫们跳了下来,令地上的季献狂喜,几乎流出了眼泪。
“大人,救我!救我啊,我是季献,你们不认得了吗?”
他惊喜的凝望着那些熟面孔,回头指控,“就是他,还有他的同伙烧了云间楼!这群恶徒还想要杀了我!救命啊!”
“……季献?”
为首的捕头皱眉辨识,旋即面色大变,紧接着,那些从装甲奚车上走下的警卫们就抬起了手里的弓弩,严阵以待。
“你以为他们会救你?”
李白置若罔闻的低头,望着警卫后面狂喜的季献,满怀不解:“你觉得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不会有任何的后果么?”
“什、什么事情?”
警卫后面,季献被逗笑了,笑得鼻涕泡都快要炸开了:“你是哪儿来的乡下土包子么?蠢货,这里是长安,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在李白身后,云间楼的熊熊火光升腾着,哪怕火势无法再扩散,可已经足以湮灭所有的证据。
账本、密道、工坊,还有那些人证。
想要指正自己,除非花几个月的时间把那里彻底挖开,那个时候他早就跑到玄雍去东山再起了,哪里还用得着在乎这种东西?
证据?
&em处轻声说:“季献,我还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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