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池中光景第2/2段
杜度终于探出水面吸进一口气，但很快又被那双手臂给拉了回去，不过这一次，他很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胸前游过，那双手臂也扯着他的胳膊往岸上慢慢荡去。
“额!哇……”
杜度和伊格同时爬出池潭，靠着墙壁不自觉地吐了出来。
这他妈谁啊？!
虽然光线昏暗，但两人的距离足够近。杜度斜眼瞄了一下身旁的伊格——是个人，这他妈是个人!在经历了同伴的死亡之后，杜度很难想象自己还能见到活着的人。
“操!呛死老子了!!”
伊格的绳子在入水不到三分钟的时候就被莫名其妙地割断了，等他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下潜到了池底冒着蓝光的石头边上。
那里堆积着许多精灵的遗骸和人类的尸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耳朵都被割下来用头发编成的细线绑在发光的石头上，那场面，可把伊格吓得不轻。
“他妈的……得亏你是没看着!要你瞧见了指定给你吓尿了!我去!”
伊格冲着身旁的杜度絮絮叨叨，说到半岔，又开始吐，吐完了，转过身，一副有气无力的表情盯着杜度。
“话说回来……你谁啊？!”
“Anamo……Ambar……Avanë……”
有什么东西在往这边靠近，它湿答答的声音像是在嘴唇上涂满了油，虽然低沉却格外响亮。
杜度刚想抬起脑袋，却被伊格一把按下去。
“屏住呼吸……”
“喀……喀……喀……”
是靴甲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来者不像是用走的，反倒像是拖着自己的双腿在地上慢慢蠕动。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居然传到了杜度的身后。他没敢回头去看，只是盯着伊格的眼睛一动不动，伊格的目光在随着声音慢慢挪动，从漆黑的一头到漆黑的另一头，两人始终没有呼过一口气。
终于，在短暂的停歇之后，那声音逐渐离开了两人，往伊格右手边慢慢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呼……”
二人长舒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伊格背过身子，靠着墙壁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能看到它？”
伊格没有搭话。
“刚才在水里你是怎么抓住我的？”
伊格还是没有搭腔，只是冲杜度笑了笑。
“行吧!你不说就算了……”
杜度挨着伊格身边坐下，他解开了自己内衣衬花的纽扣，从里边掏出一小袋装酒的皮囊。
“我叫杜度，宝藏猎人杜度，你叫什么名字？”
“人家都说精灵比较聪明，我看也不尽然……”
“什么意思？”
“对陌生人自报家门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先生，你就不怀疑我？”
“这个嘛，我想你刚才救了我一命……”
杜度将酒袋递到伊格面前，他的脸上挂着很友善的微笑。
“布鲁斯……”
伊格接过酒袋，往自己嘴里灌进好大一口。
“我叫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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