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梦境尽头3第2/2段
司海扬脸色暗沉，仍然没说话。
尹萱放下手里的杯子，缓步走到他面前，轻声又道：“你和徐图携手，定能成就你的王国。他是个最好的伙伴，不是吗？”
他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阴晴不定，似乎在平复内心的激荡与不安。
“祝你成功。”她淡淡地笑了笑，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就这样走了？”他终于出声，那声音说不出的冷，“影业协会重组，银河、海纳、汇天下携手，会重启封神宇宙计划。你没有兴趣吗？”
她顿住脚步，转身看他，笑意有些冷：“从一开始，那就是你的设想。你知道这个设想过于庞大，需要人力、物力、财力，还不能有任何干扰。所以妖姬那部电影，只是在试探对手的实力有多强。”
他眼神一变，盯着她没说话。
尹萱看着他，长长叹息了一声：“妖姬虽然夭折，那不过在你意料之中。双面妖姬才是你真正的棋子。你这么会想，会算，会计划，哪里有人是你的对手？现在你扫清了障碍，终于可以大展鸿图了。我恭喜你。只不过……我不会是这个链条中的任何一环。缺了我，你的神话宇宙仍然可以实现。”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低了头看她：“你这样低估你自己？”
“不。从前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以为，我在某人的生命里，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旁人取代不了的位置。但现实是残酷的。或许那里真有一个位置，但却并不是重要到缺了不行的。任何人都能取代我做的事。工作，你有徐图了。生活，你有龙以微。伙伴，你有喻欣然、梁定思、安之恒，宋于斯，庄景行……你身边每一个人，都能满足你所有的需要。唯一不需要的，就是我。”
他脸色变了，盯着她说不出话。
尹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笑：“海扬，我觉得我一生都在用尽全力去走进你的心，可惜我总是失败。后来我发现，不是我失败，而是没有人可以走进你的心。因为你根本不想让任何人进去。”
他目光暗沉，冷冷地笑：“为什么女人总是希望占有全部？我没说过不需要你。为什么你就是想改变现状？现在有什么不好吗？过于亲密，只会让对方更失望。保持距离，才是保有舒适的原则。”
她心头刺痛，仍然笑道：“对你来说，确实如此。可是对我来说，爱一个人，就是要接受他的全部。不是不能有距离，只是这距离是亲密和信任之下的距离。这距离是可以打破可以交付可以超越的。如果这距离是一种隔膜，那就不是舒适，而是漠视。你享受这种隔膜，但我已经累了。我不喜欢这种隔膜的无力感。”
他呆住，盯着她目光瞬息万变，却没能发出声音。
“我真的很累。我只想，放弃所有的挣扎和想法，过一种最简单的生活，给小奇一个完整的家。我生下他，他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再只顾自己。”她深深看他一眼：“我是个庸俗的女人，也许真的配不上你。”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来，金丝绒的盒面，有着低调丝滑的光芒。她把盒子塞进他手中，低低道：“还是要谢谢你，曾经给过我……那么美的一个梦。”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盒子，呼吸不定，眼眶却热了，似乎不太敢相信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尹萱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立刻接了起来。
“我看到你的车，你在银河？”梁定成的声音响起来。
“嗯，我找徐图跟他谈谈股份的事。”
“哦，正好，我在楼下。”
“你要上来？”她有些讶然。
“嗯，y自告奋勇要去接小奇，命令我来接你。他们两个擅自决定明天去露营，如果我们不去，他们就要离家出走。”梁定成轻声笑，尹萱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想到两个孩子，她内心溢满柔情。
“嗯，那你上来吧，我在顶楼。”
尹萱挂断电话，一转眼看到司海扬的眼眸里多了一层光，她心头轻颤，努力忽略那丝心痛，收起手机掩饰道：“我去个洗手间。”
她不敢再看他，惟恐自己好不容易定下来的心又生了动摇。大步进了洗手间，她打开水，看着哗哗流动的水，渐渐平复自己悸动的内心。她看着那扇门，想着上次他在外面敲门的那个情人节，那些暧昧情潮，心底熟悉的痛感涌上来，颤抖着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她自嘲地笑了两声，一颗心终于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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