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张世仁阵前伏法 斛斯政败退图兰第3/4段
雄关一夜风光好,膏雨初晴春意早。
银花火树不夜城,陆地拥出蓬莱岛。
烟花衔照夜光寒,百姓歌舞欣时安。
五凤羽扶双贝阙,六虎背驾三神山。
红妆女立朱帘下,白面郎骑紫骝马。
笙箫嘹亮入青云,月影清射鸳鸯瓦。
翠云楼高侵碧天,嬉游来往多婵娟。
灯球灿烂若锦绣,王孙公子真神仙。
游人佳客尚未绝,高楼顷刻生云烟。
是夜南宫温灏分付,教处罗可汗看守着客栈:“可汗你在他衙门前等候,我两个放一把火,你看见了,就打他,与我们打入大牢。”萧铉道:“这几日往大牢跑了十数次,飞檐走壁,多多看得清楚,如要劫牢,靠你我几个的武艺,全然不在话下。”南宫温灏道:“这几日,我也暗自骗来了几位大王、元帅、将军的兵器。都变成绣花针,藏在身上,不觉有些沉重,侯爷帮个小忙,把杨元帅兵器收好。”取了一个绣花针,递给萧铉。萧铉接过,笑道:“杨元帅真是力大如牛啊!”南宫温灏道:“今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二位,我三人干一杯!”把酒斟满,三人吃了一杯,各自按计划去了。
初更左右,南宫温灏、萧铉两个,精心的打扮一番,乔乔画画,装扮做乡村人,挨在人丛里,便入东门去了。南宫温灏在前,带同萧铉,挑着荆篓,去城隍庙里廊下坐地。这城隍庙,只在州衙侧边。处罗可汗闲不住,挑着灯,在城中闲走。都不在话下。
不多时,楼上鼓打二更。却说南宫温灏挟着一个篮儿,里面都是硫黄、焰硝放火的药头,篮儿上插几朵闹鹅儿,踅入城中一个花楼后。走进楼去,只见阁子内,吹笙箫,动鼓板,掀云闹社,胡人子弟们闹闹穰穰,都在花楼上打哄赏灯。南宫温灏上到楼上,只做买闹鹅儿的,各处阁子里去看。撞见沙羽封、宇文崶两个,拖着钢叉,叉上挂着兔儿,在阁子前踅。南宫温灏见了,吃了一惊,忙道:“你们怎么来了?”沙羽封道:“将军莫怪,姑父不放心,教姑姑变化了我们两个,前来相助。如今更次到了,怎生不见外面动弹?”南宫温灏道:“原来如此,末将方才在楼前,见探马过去,多管兵马到了,二位少将军只顾去行事。”言犹未了,只见楼前都发起喊来,说道:“大隋朝军马到了西门外。”沙羽封分付宇文崶道:“你自快去,我自去一个地方,看看接应我朝军队。”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不信讯息。只见败残军马,一齐奔入城来,说道:“袁将军出战,吃劫了寨也!那大隋朝的蛮子贼寇门,此时此刻,引军都到城下。”鳌鱼太子正在城上巡逻,听见说了,飞马来到留守司前,教点军兵,分付闭上城门,守护三江越虎城。
凤凰公主亲引随从百余人,长枷铁锁,在街镇压。听得报说这话,慌忙到留守司前。那时斛斯政元帅正在衙前醉了闲坐,初听报说,尚自不甚慌;次后没半个更次,流星探马,接连报来,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快叫备马。说言未了,只见花楼之上,烈焰冲天,火光夺月,十分浩大。斛斯政见了,急上得马,却待要去看时,只见一条大汉,推一辆车子,放在当路,便去取碗挂的灯来,望车子上点着,随即火起。还真是要出东门时,那条大汉口称:“魔家处罗可汗在此!”手拈八卦刑天斧,大踏步杀来。把门官军,吓得走了,手边的伤了十数个。斛斯政见不是头势,带领随行伴当,飞奔南门。南门传说道:“帅爷不好了,陈再兴那蛮子,多半没有死,一条百鸟朝凤玲珑枪大杀四方。还有那个曹法正,手提一对大锤子,发喊杀入城来。”斛斯政闻言,忙忙回马,再到留守司前,只见处罗可汗手拈八卦刑天斧,在那里东撞西撞;急待回州衙,不敢近前。斛斯政急急回马奔西门,只听得城隍庙里,火炮齐响,轰天震地。萧铉手拿竹竿,只顾就房檐下放起火来。南瓦子前,沙羽封杀将来。那大牢离铜佛寺近,南宫温灏早就探知,来到铜佛寺前,一个轻功入去,爬上鳌山,放起火来。此时三江越虎城城内百姓黎民,一个个鼠撺狼奔,一家家神号鬼哭,四下里十数处火光亘天,四方不辨。
却说斛斯政奔到西门,接着洪兰成军马,急到南门城上,勒住马,在鼓楼上看时,只见城下兵马摆满,旗号上写道:“大将张须陀。”火焰光中,抖擞精神,施逞骁勇;左有尚师徒,右有新文礼,来整在后,催动人马,雁翅一般横杀将来,随到门下。
斛斯政出不得城去,和洪兰成躲在北门城下,望见火光明亮,军马不知其数,却是宇文成都与颖儿亲自到了,一个跃马横枪,一个手拿凤翅镏金镋,气势汹汹,催动人马,飞奔将来。斛斯政无奈,再转东门,一连火把丛中,只见裴矩手拿玲珑刀,呼呼冷笑不止,大叫一声,三筹步军好汉
当先,手拈朱樱枪,引领一万余人,杀入城来。斛斯政大惊径奔南门,舍命夺路而走。吊桥边火把齐明,只见屈突通手拿太极剑,老当益壮,大叫道:“斛斯政休走!”浑身脱剥,咬定牙根,紧一紧长剑,从城濠里飞杀过来。隋军兵马一齐俱到。洪兰成当先,杀开条血路,奔出城来,护着斛斯政便走。只见左手下杀声震响,火把丛中,军马无数,却是荀慧燕,手拿蛇盘玲珑戟,催开战马,一声娇叱,径抢斛斯政元帅。洪兰成看见,手拿蝎尾鞭,大喝一声:“小娘子不要跑!”奋不顾身,前来迎敌。正是:
杀气腾腾烛九天,将军血战苦相煎。扶王碧血垂千古,为国丹心勒万年。小女归隋扶帝业,兰成知法顺天时。谁知运际风云会,败亡昌期兆已先。
那时洪兰成无心恋战,拨苍蝇,暗自潜入城中。南宫温灏寻一个安静的地角,自己变成一个伙夫,把处罗可汗变成一个军汉,萧铉变个道人。三人在城中客栈住下,白日在街上闲走,到晚来,东岳庙内神座底下安身。挨到本月二十八日,却在城中往来观看居民百姓搭缚灯棚,悬挂灯火。原来看看相近初冬,斛斯政元帅先令袁泾那贼将引军马出城,去飞虎峪驻扎,以防隋军。十八日,却令洪兰成亲引铁骑马军五百,全副披挂,绕城巡视。却说隋军一连十几日不攻打三江越虎城,这一日又好生晴明,百姓便张灯结彩,稍稍放松一番,斛斯政看了,心中也高兴,不去搭理。黄昏月上,六街三市,各处坊隅巷陌,点放花灯,大街小巷,都有社火。有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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