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辽西南联合社学第2/3段
陈楚则耐心解释道:“所谓全科,就是囊括了全部门类,不单单是圣人教义,还有技巧数术,农耕渔猎,战阵厮杀等等,换而言之,这所学校出来的学生,能够胜任大明任何一个职位。”
“这……这么多,只恐老夫力有未逮啊。”
见荀辅面有难色,陈楚立刻笑着解释:“先生只负责其中最重要的一科,我姑且暂定为文科,至于详细的授课名目,则为文科属下的儒学课,未来还会有诸子百家,以及西洋理论的选秀,但儒学却一定必修。”
“这……这……”
陈楚冰山一角的学院设计理论让荀辅一时间难以消化,他犹豫了半天,又问道:“为何如此?”
“老先生与荀兄、孟兄以及牺牲的标营兄弟将社学学子一个不少地从抚顺救出,并完好无损地流亡全辽三年,且没有落下学业。
陈某人实在想不到除先生外第二个能教授儒学的人了,即便是国子监的所谓大儒们,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群米虫,先生才是真儒士!”
陈楚内心激动,不由得继续昂声道:“便是圣人也不过如此了,以前在我家乡被外敌入侵时,也有过同样的事情,长生岛虽然穷困,却都是有血性的汉人,绝不会亲眼看着同胞受辱而袖手旁观!”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赵福也大声附和着。
“是啊!老先生千万要留下,咱孙家沟也还有个小娃娃要拜托先生教导,那知县马国成就不是个好东西,若是去了复州社学,那还不得走了歪路。”
“从个人私意上讲,我也有让诸位不得不留下的缘由……”陈楚突然话锋一转,使得孟长柱下意识警惕了起来。
赵福感到了一阵杀意,同样绷紧了神经,与孟长柱四目相对。
“长生岛的士兵要认字,要有人教他们做人的道理,教他们到底为谁流血,又为何而战。”
一想到目前长生岛士兵那可怕的文盲率,陈楚只觉得脑海中那根承载压力的线被绷到了极点,但他却还是强迫自己去思考,耐着性子平静地把话说完。
在短暂停顿了一会儿后,陈楚又继续道:
“天下百姓也要知道谁在为他们打仗,他们要支持谁,而不是今日跟了明,后日跟了金,自己还整日过糊涂日子,甚至被割了脑袋也不愿化作厉鬼。”
众人不禁诧异,怎么军士,平民百姓也要认字?
“这……”
荀辅一时为难。
“且无论你所说的的‘全科’学校是否离经叛道,那军士上阵厮杀自有军法与军令,百姓也当遵循朝廷法度,各司其职,各安其命,难道这样不好吗?”
赵福同样也感到疑惑,当初戚继光虽说也让兵士们知道百姓供养艰辛,可招募的也都是乡下老实巴交的矿工,农民,从来不曾专门在军中请教书先生。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陈楚脑海中的那根线终于绷断了,几十天积攒的压力被瞬间释放了出来,一股巨大的无奈与悲伤涌上了心头……
忽的他只觉嗓子一甜,喉咙里涌上一口淤血,陈楚不愿露怯,紧抿着嘴唇强行将淤血咽了下去。
但是整个身体的剧烈反应让他浑身一软往前倒了下去,尽管陈楚奋力抵抗着瘫软,但在他回过神来后身体已经跪倒在地上。
陈楚心一横,索性顺势做一套五体投地的叩头礼,就当是强行拜师了。
这是陈楚对这个世界做的殊死一搏!
众人大惊,荀辅更是起身要扶,而陈楚执意不起,大声说:
“贼势愈凶,如果只是靠堆砌军械和粮饷,长生岛绝无可能挡住建奴,届时广宁以东就是人间炼狱,我等也会死无葬身之地,辽东半岛,就再也回不来大明了!”
殷红的鲜血从额头上渗出,积攒的压力一并爆发了出来,陈楚跪在地上任凭泪水不断滴落,继续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原本只是想着到时候如何死的壮烈些,为关内多杀一些建奴,直到遇见荀辅先生,知道了诸位事迹,心里才真正有了战胜建奴的希望。”
众人听罢皆惊。
赵福听了心中更加震惊,原以为陈楚常说“辽沈终会知道谁在为他们打仗,他们要支持谁,而不是今日跟了明,后日跟了金,自己还整日过糊涂日子,甚至被割了脑袋也不愿化作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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