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会议第1/1段
人这一生,不知要参加多少各种各样的会议!什么传达文件的会了,总结表彰会了,形势报告会了,等等。
你如果是党员或领导干部,参加的就更多。我比较喜欢参加一些总结表彰性的会。
这些会生活一般都不会差,而且还有纪念品。总结表彰性的会差不多都能开得很成功。
特别那些立功受奖的,往往久久不忘。有一年,一个海岛小站的上士立了三等功,会前我帮他整过典型材料,有一点交情。
会议开始的时候,有小女兵跑上去给他及其他立功受奖的戴大红花(当然是预先安排好的),就把他激动得几乎掉了眼泪。
但此后他的工作一直平平,没什么新成绩,有一年竟连个五好战士也没评上,同志们都说他骄傲了。
两年后,他复员了,我到火车站送他的时候,他问我一句话:“那个给我戴大红花的女、女兵叫什么名字?”我真是很吃惊:两年多了,他竟然还沉浸在那种会议的氛围里,保持着一种会议心态。
可谁能记得住是哪个女兵给他戴的大红花?即使当时我也没看清,遂编了个类似海燕还是秋平的名字告诉了他。
过去还有些斗争会、批判会,就不提它了。有些强调纪律或
“斗私批修”的会,也往往要批评人。我先前所在部队的机关上有一个助理员,是某名牌大学毕业的,业务上很有一套。
但此人极端自私,什么掉价的事儿他都干,比方吃饭记账的时候他少报一点,明明吃了三毛二分钱的菜他报成两毛三了;同志们一起晒褥子,完了他把自己那条脏兮兮的留下,把别人比较干净的(部队的褥子一个样儿,不容易分清)给抱回来了;拿个破大头鞋跟新兵换新大头鞋了;他连八分钱的电影票也不舍得买,还要趁检票的不注意偷偷溜进去动不动地就让查票的给赶出来了……总之是什么小便宜他都占。
这样一个同志,就让我们那个副政委在宣讲《哥达纲领批判》的时候不点名地狠狠裂了一家伙。
副政委也是知识分子出身,批评人特别刻薄,他列举了几件那助理员掉价的事儿之后,即说他是鸡鸣狗盗之徒,是无产阶级专政后院粪堆上的公鸡。
确实臭得他不轻。此后那助理员非但没接受教训,还来了个变本加厉,越发地肆无忌惮,连班也不上了。
你要转他的业呢?有一台重要的设备离了他还真玩不转;给他个什么处分呢?
他非党非团人士,另外他那些事儿也全是些鸡毛蒜皮,还够不上哪一档,遂让他悠荡去了。
他当然也有些朋友,这时候开始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报纸上也讨论
“六分之五”(即每周六天,要拿出五天来从事业务工作或训练)的问题,他那些朋友就议论纷纷,说副政委如果不是在会上批评,而是采取会下个别谈话的方式,效果会好一些,
“这不是把一个有缺点的战士往死路上逼吧?”他就那么悠荡了两年,一次他乘人之危想一个犯了错误正在写检查的女战士的好事儿来着,让那女战士给告了,领导上即忍疼割爱转了他的业。
——这个助理员,也是保留了一种会议心态,陷到会议的氛围里不能自拔了。
不管是表彰会,还是批评人的会,都是工作及生活中极短暂的一瞬,不是每一个人都看得很重,很快就会被遗忘干净。
生活中还有多少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操心!所以,不管是受奖的,还是挨批评的,都须尽快走出会议的氛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抓紧新的工作和生活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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