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第2/3段
程昶道:“谢什么,你是为了救我才伤的。”
一旁立着的冯管家看程昶为云浠上药,原觉得不妥,怕两人之间有点什么,眼下见程昶一副十分坦然的样子,又听说是云浠救了他,放下心来。
他递上一张布帕给程昶揩手,一面对云浠道:“今日多亏了云浠小姐。”
近戌时,云端月牙亮得出奇,冯管家看了眼天色,对程昶与云浠道:“此处偏僻,离摆宴的花苑有一段路要走,待会儿戌时正刻上寿粽寿糕,老太君还有大事要交代哩,可不能少了二位。”
程昶点了一下头,抬步便跟着冯管家往回走。
云浠落后半步,心中并不多欢喜。
她知道老太君有什么大事要交代,是要为她与裴阑挑日子,要为他二人定亲。
她不想嫁给裴阑,一点也不想,若说年少时,她对他还存有几分如兄似友的情谊,这一点情谊,早在之后的岁月里被消磨殆尽了。
可是,云浠又想了,倘不嫁给裴阑,她给如何与阿嫂、与老太君交代?
她的阿嫂,为了给她撑一点颜面,把自己最喜欢得环钗变卖了为她置新衣还有老太君,明明身子不好,为了她的事千里迢迢奔赴金陵,她若拒了这门亲,叫这样一个年至古稀,视她如己出的祖母如何受得住?
更不提忠勇侯府一府老弱病残,身患顽疾的岂止白叔一个?
一年前白婶过世,云浠伤心过也自责过,她想,她手上若多些余钱,若能为白婶请更好的大夫,抓更好的药材,是不是白婶便不用走那么早?
这么多年了,云浠已习惯将自身的感受放在最末。
云端月色明亮,雾里花灯灼眼,到底触不可及。
罢了,云浠有些苍凉地想,若阿嫂能好,若老太君能好,若忠勇侯府能好,若身在九幽之下的父亲与哥哥能够安息,便罢了。
过了水榭是一条回廊,快到戌正,宾客们大都赶回去等寿粽寿糕了,此处几乎无人。
回廊两侧有几间空置的净室,是裴府用来招待来客品茶赏景用的。
路过一间净室,里面传来私语之声,云浠本没有在意,然不等她走远,忽听净室中一人问:“急函取回来了吗?”
这是裴阑的声音。
云浠的步子一下顿住。
急函?什么急函?
在她心里,只有一封急函是顶顶要紧的。
那封云洛写给朝廷,揭发招远叛变的急函那封唯一能证明她哥哥清白的急函那封至今为止,杳无音讯的急函。
云浠心神忽凛,她退后两步,来到净室一旁,侧耳听去。
不远处的喧嚣遮掩了她的脚步声,净室里的人没有觉察到外间动静,继续道:“回裴将军,已取回来了。大理寺的人方才过来传话,今日一早他们把云将军的案子递上去,今上已拿御笔批了,眼下批好的文书已到他们手上。”
“今上怎么说?”
“今上对忠勇侯府还是留有几分情面的emsp; 云端月色明亮,雾里花灯灼眼,到底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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