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章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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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天家人,他的亲事,从来都不是由他自己做主,你可明白?”

  云浠垂着眸,沉默地点点头。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甚至知道秦嬷嬷今日之所以要来与她说这番话,大约是受太皇太后,亦或昭元帝的指使。

  天家人做事,总想要滴水不漏。

  他们大约是看她近日与三公子走得近,怕她几回救他,两人生了情愫,这才决定要两头掐断的。

  她知道,他是亲王子,最不该娶将门之女。

  云浠闷闷地道:“阿嫂,等三公子的亲事定下来,我和他,是不是就远了?”

  不等方芙兰答,她又道:“其实那日在皇城司,他来给我送过一回手炉,我还以为,我在他心里,有那么些许不一般了呢。后来才知道,他来找我,其实是受琮亲王的吩咐。”

  她的乍喜乍悲,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她道,“三公子已及冠了,总不能一直这么不纳妃,今上想为他赐婚,为他封王世子,这是好事。”

  至于她?

  她原本想着要帮他找到谋害他的“贵人”的。

  可今日看来,他先她一步算到毛九藏在延福宫,先她一步暗布了武卫,论智谋,她不如他,论功夫,他贵为小王爷,身旁多的是保护他的人,也不少她一个。

  他或许原本就不需要她。

  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以前她的生活里没有程昶这个人,不也一样过吗?

  云浠淡淡地笑了一下:“其实今日看到那个余凌,我就隐约猜到太皇太后大约要为她和三公子的亲事做主了。”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三公子将来要长住金陵,而我迟早要像父亲与哥哥一样去塞北戍边的,我与他终归要天各一方,他的亲事既定下了,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她一直说着“其实”,仿佛一切早就在她预料之中了一般。

  可是其实,只因心里存了不该有的奢望,才会一直安慰自己说“其实”。

  “阿汀。”方芙兰伸手去抚云浠的手,“你别难过。”

  云浠微一摇头:“阿嫂,我不难过。”

  她沉了一口气,仰身躺倒在榻上,拉过被衾:“天晚了,阿嫂,你快去睡吧,省得没歇好伤了身子。”

  方芙兰再看云浠一眼,知道眼下无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无言叹了一声,吹熄了案头的灯。

  “阿嫂。”

  方芙兰刚走到门口,忽听云浠又道。

  “我真羡慕那个人呀,可以一直陪着三公子。”

  方芙兰移目看去,屋子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瞧不清的。

  云浠的声音闷闷的,有点发涩,她又道:“阿嫂,你从前说,在心里装着一个得不到的人,是很苦的。”

  时间一久,越来明白其中滋味。

  从前她还不信,她觉得能喜欢上三公子,是她的福气。

  可她眼下明白了。

  这种滋味,无声且惊心。

  自在荒凉处起高楼,眼睁睁看他楼塌了,碎成片片青瓦堆,凭他惊涛骇浪,摧折心骨,却一点烟尘也不能留下。

  云浠沉在一片黑影里,咂咂嘴,说:“是有点苦。”

  宴席将散,一行人先把太皇太后送至琼华阁,陪她又说了一会子话,待她歇下,这才回了各自的下处。

  程昶唤来一名宫人问了问时辰,听是亥正,与琮亲王一揖,说:“父亲母亲且先歇下,明婴还有事,出去走走。”

  “明婴。”琮亲王道,“你去哪里?”

  程昶没答。

  琮亲王妃四下一看,上前两步:“你可是要去寻忠勇侯府的云氏女?你父亲明里暗里已与你说过多少回了,让你切莫与她走得太近,你怎的就是不听?”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且再说,今晚你皇叔父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瞧不明白?咱们会宁殿就在你皇叔父的移清殿旁边,你的动向,他如何能不知?”

  程昶略一沉吟,刚要开口解释,展眼一看,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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