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章第2/3段
大理寺虽有寺卿,眼下却是由郓王辖着,而枢密院的枢密使,正是姚杭山。
云浠这话,无疑是指郓王与姚杭山结党营私。
“陛下”姚杭山伏跪在地,泣声道,“老臣一生为国,鞠躬尽瘁,绝无半点钻营,云校尉与三公子实属污蔑老臣!”
“陛下。”云浠拱手,向昭元帝拜道。
在明隐寺山下的小院里,程昶问她:“阿汀,你信我吗?”
他说:“我不会让郓王做太子的。”
“忠勇侯府的一切不公,我都为你讨回来。”
那时她就想告诉他,她是相信的。
纵然她知道,要为父亲讨回清白,她要直面的是一朝帝王对皇子的偏袒,她将要与煌煌天威对抗,可是他说了,英烈为国捐躯,是该丰功建碑,让后世铭记的。
是啊,本就该是这样,她又有何好惧怕的呢?
有他这一句话,她就有了主心骨,这殿上纵有刀山火海,她也不怕闯!
云浠沉了口气:“陛下,当年臣的父亲忠勇侯牺牲后,臣与兄长云洛递去枢密院与大理寺的诉状,臣至今都留着,枢密院给臣的回函,臣也收着。陛下若不信臣之所言,臣可以立刻回府取来呈于殿上,陛下尽可以看看枢密院当年是如何敷衍了事。”
“塞北一役,边疆战死将士逾万,但并非没有存活,而今父亲旧部回京,臣的父亲究竟是何时求调的兵粮,为何要求调兵粮,找一人来问问便知。若一人不够,那便找三人,找十人,或者臣可以亲赴塞北,便是请出当年的蛮敌上殿作证又何妨?”
“臣的父亲保家卫国,一生远离故土,为国捐躯,连同兄长云洛也御敌牺牲,臣不求富贵容达朝廷体恤,但云氏一门清白立世,百年以来无愧忠勇二字,臣只恳请陛下还云氏一门、还忠勇侯府一个公道!”
云浠这一番呈辞掷地有声,话音落,一殿大员无不感怀在心,纷纷撩袍跪下,齐声道:请陛下还云氏一门、还忠勇侯府公道”
“父皇,儿臣当年”
“你还想说什么?!跪下!”早在程昶把明隐寺两名证人请上殿时,昭元帝就看出了臣心所向,他这一辈子,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当年的事,本来就是昉儿做错了,事已至此,那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郓王依言跪下,磕了一个头,悲切道:“父皇,即使儿臣赈灾时,所募集的粮草中,当真混入了本该发往塞北的屯粮,那儿臣也是不知情的啊。儿臣当年主持赈灾事宜,一直是按照章程办事的,期间并没有出现过差错。又或者是,或者是……”
他略一思索,生出一计,决意把脏水泼出去:“或者是儿臣手底下哪个人把事情搞砸了,临时调了忠勇侯的屯粮,瞒天过海,没有告诉儿臣。正如明婴所言,赈灾所用的官粮,与发往边关的屯粮,数目应是不同的,户部的黄册上应有记录,当年户部正是由三哥辖着呢,三哥才思斐然,胜过儿臣,他都没查出纰漏来,儿臣如何得知?”
一直立在右下首没出声的陵王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朝着昭元帝一拱手,解释道:“父皇,那年儿臣刚接管户部不久,淮北大旱,塞北久战不息,各方都需用钱粮,户部的账目与往年确有出入,但因出入不算太大,儿臣自认为合理,便没仔细与往年做比对,此事是儿臣倏忽了。今日廷议过后,儿臣一定按照明婴说的法子,仔细对比,算出各方产出的平均数,也好还四弟、还忠勇侯府一个真相。”
昭元帝冷笑一声:“正因为你当年失察,才出了这么大乱子,拖到今日才想亡羊补牢,晚了!”
陵王俯首:“儿臣有错,请父皇息怒。”
昭元帝“臣的父亲保家卫国,一生远离故土,为国捐躯,连同兄长云洛也御敌牺牲,臣不求富贵容达朝廷体恤,但云氏一门清白立世,百年以来无愧忠勇二字,臣只恳请陛下还云氏一门、还忠勇侯府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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