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第1/3段
第二日是大晴天。
陵王到了方宅接上方芙兰与方府的人,一路往灵觉寺而去。
灵觉寺是个小寺因修在金陵北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平日罕有人至。
不过这样也好,方府的人本来就是钦犯眼下罪名未洗他们却提前回到金陵,是不该抛头露面。
方芙兰本来打算一早带着家人来寺里除秽洗尘的,奈何她的两个庶弟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直至近日才回到金陵她今日与他们也是数年来头一回见。
一路到了灵觉寺,众人斋戒沐浴,再聆听两个时辰佛法便算礼毕。
当年方府遭难后府上这些年活下来的人所剩无几除了方芙兰的两个庶弟、一个姓秦的小娘再有就是从前跟在方远山身边管家方留以及几名仆从与远亲。
方芙兰的生母早在方远山问斩的第二日就自缢了所幸这个秦小娘一直将方芙兰视如己出二人之间十分亲厚。
众人用完斋饭,陵王身边的武卫将他们引至一间静室供他们叙话。
或许因为陵王在侧一行人正襟危坐便是叙话,也只敢说些无关痛痒的,陵王见状,对方芙兰一点头,径自离开了。
他今日是难得闲暇,另找了间厢房歇下,闭目养神。
但养神也不是真的养神,昨日宫中家宴他没去,还要听人把家宴上的消息一一说来。
秦小娘见陵王走了,这才对方芙兰道:“你想带我们来佛寺里去秽,提前说一声,让你留叔驱车不就行了,怎么还劳烦陵王殿下?”
方芙兰笑了笑,没答这话,转而问方释方釉:“你们路上遇着什么事了,怎么足足比小娘晚了大半月才到金陵?”
方释方釉对视一眼,均是支吾不语。
半晌,方释才道:“也没什么,路上三弟病了,耽搁了些时日。”
“对、对,我病了一场。”方釉紧接着道。
病了?
方芙兰愣了愣,这些年他们流放在外,身子不好可以理解,秦小娘与方留尚且面黄肌瘦,但看方释方釉,体态康健,面色红润,不像是易犯病症的模样。
但方芙兰没说什么,见寺里的小僧奉来荷叶饼,想起方釉儿时最爱吃这个,站起身,要把自己这一碟递给他。
方釉见方芙兰起身走向自己,吓了一跳,也连忙起身,掬手来接。
方芙兰又是一愣,她们姐弟三人虽经年未见,何至于生分成这样?
秦小娘说道:“我们这些年虽流落在外,好在官府未将我们分开,一家人在一处,相扶相持走过来,日子也不算难,倒是你……”
她顿了顿,眉宇间罩上忧色,“老爷没了后,你独一人留在金陵,身边连个真正亲近的人都没有,实在受苦了。”
方芙兰道:“不苦,左右再过不久,我们就能为阿爹平反了。只要方府的冤屈能够昭雪,这些年就是值得的。”
坐下几人听闻“昭雪”二字,面上均是浮上一丝古怪之色。
静室中无人吭声,过了会儿,还是管家方留迟疑着道:“依老奴看,此事不必急,一家子好不容易才团聚,总要先在金陵立足脚跟才好。”
“是,是,留叔说得对。”方釉道。
“阿姐,”方释问,“你如今在金陵住在何处?”
不等方芙兰答,他支吾着又说,“我……与阿釉在新的方宅住不惯,能否、能否搬去与你同住?”
方芙兰听了这话,一时迟疑。
陵王府的别院说到底并不是她的宅邸,可当年方家被抄,她半点钱财也没余下,更无力为方释方釉置新的住处。
方芙兰细细想了想,正开口欲答,忽闻静室外叩门三声。
陵王推门而入,说道:“芙兰,我有要事离开半日。”
他的神色分明淡而寻常,但不知怎么,方芙兰竟看出一丝异样,起身把他送至寺门,唤了声:“殿下。”
陵王分辨出方芙兰依老奴看,此事不必急,一家子好不容易才团聚,总要先在金陵立足脚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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