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爱的滋味第3/3段
一次,他这个本家爷爷去赶集,因为年迈,走着走着就有些累了;正想找地方坐下歇口气,后面一个推着一辆空车子的中年人走来见状,便热心地让他坐到车子上,自愿推他一段路。他自然是心里感激,一边被中年人推着,一边谢过之后,就找些话跟中年人攀谈。
两人本来谈得好好的,可是当中年人得知他姓秦,顿时翻了脸,二话不说就车子一停,让他赶紧下来,之后推着车子气昂昂扬长而去。原来人家不是别姓,正是姓岳!
自此后,大路的这位本家爷爷,至死都在唠叨一句话——祖上无德子孙羞。
对大路和辫子而言,守着一份不存有希望的情爱,内心的煎熬不是外人随便就能体会到的。但他们又谁都无法割舍得掉这份珍贵的情感,两人只能是无奈的相守着,真所谓“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曾有一年,邻村的一对恋人,为了反抗父母的包办婚姻私奔了。这让大路的心里不禁也突生此念。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天地这么大,树挪死人挪活,老天还饿不死没眼的家雀呢。人人都有两只手,只要肯劳动,到哪里也能活人、、、、、、。
但是,大路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自我否定了。他往细里一琢磨,就又觉得这事行不通;凭他对辫子的了解,辫子即使是爱他的,但也绝不会就跟她去出走的——辫子是谁呀?她是辫子——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到等大路的母亲瞎了眼睛,大路也就更不敢有此想法了。此时的他,即使现在辫子决心跟他走,他也无法走得开了;她知道母亲这辈子活得不容易,他疼爱母亲。他也知道自己是母亲的命,母亲的一切——母亲离不开他,而他也是决不会抛开母亲离去的、、、、、、
如今且说:秦大路蹲在大石崮子后面,正高兴地端详着刚刚刨出来的一棵丹参——今天运气不坏,刨到了一棵有大拇指粗细的野丹参。陡忽间,他听到似乎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于是他把手里的丹参放进篮子里,想看看是谁。
当他站起身一见是辫子,而且不知咋的,看上去辫子还神色慌张的样子。他正想开口问句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辫子竟就摔倒了。他急忙跑了过来,随口还喊了一声:
“辫子!”
辫子不由自主摔倒后往山下滚动,好在还没滚出几步远,便被一棵松树给挡住了。听得大路的喊声,辫子急忙扭脸一看,随即赶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大路赶忙跑上前,手下稍一迟疑,便伸出手去扶着辫子,帮她站起来,随口又问了一句:
“你、、、、、、这是咋了?这么不小心?”
“没、、、、、、没啥、、、、、、。”
窘促得红脖子涨脸地辫子嘴里回了一句,眼睛并不看大路,而是扭脸朝自己刚才跑来的方向扫了一眼,手里很不自在地扑打着衣服上沾住的松针与草叶。
大路不由得也把目光朝辫子扫了一眼的方向看去,也没看见什么异常。但见辫子那异样的神情,他不禁心生疑窦,也没再说话,抬脚就想走去看一下。
辫子见状,抬手一把拉住他,急切地:
“别、、、、、”
辫子的阻拦,让大路收住了脚。但大路显然还是心有疑问。他看着窘促不安地辫子,想开口说什么,又迟疑了一下没说出口,而是转眼看了一下辫子的那滚出去老远的花篓,之后走去把花篓捡起来,一边往回走一边把花篓里撒出来的柴禾划拉回去。
走回到辫子近前,大路把花篓放下,朝辫子看着,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这时正好辫子抬眼一看他,紧接着又赶紧低下了眼帘。如此一来,他似乎一下子也就忘了要说什么,也没了言语。
两人都低着眼帘那么站着,一时间无话,心里却都在通通地跳。毕竟差不多这一年多来,他们还从来没有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单独这么近距离的面对过。两人的心中似乎都有许多想说的话,可又谁都没说出啥来,只是那么站着,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有那么一忽儿,两人似乎都有点希望赶紧走开这里,避开这令人无所适从的窘促,但似乎又谁都不情愿这么去做,也不希望对方这么去做、、、、、、
终于,还是大路忍耐不住,嗫嚅了一下,问出了一句话——他也一下搞不清自己为什么独独会问上这样一句:
“这几天、、、、、、大刮风是不是老去你家?”他指的是那个外号叫“大刮风”的媒婆。
辫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脸儿放的更低了。
大路一下也找不出接着说什么好,一时间又只是沉默、、、、、、
突然,辫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抬起脸来,看了一眼跟前的大路,说出了一句“大路哥,我、我先走了”,随后弯腰拿起花篓和地上的筢子,头也不回地匆匆朝山下走去,脚下踉跄不稳。
大路登时没说出话——从辫子刚才看他的那一眼时,他分明看到了,辫子的眼里已是满含泪水!那是让他刹那间感到了心碎的泪水啊!
望着辫子渐渐远去,大路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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