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拔了萝卜带出泥第3/3段
像转亲这种连环式的婚姻,诚如人们所形容的那样,就像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别看平时没出现问题时,相互关系似乎也算稳固。可一旦出现风吹草动,便会波及全体,正所谓“一枝动就百枝摇”。
因此,姚玲一死,也就预示着姚、岳、丁三家转亲的婚姻开始破裂,走向崩溃。而在丁家提出的条件未被姚、岳两家所接受,赌气地将女儿丁素梅从岳家抢了回去,这对岳家来说,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他岳家的女儿还在!
如此之下,前头有车后面有辙,乡间多少年来屡屡出现的一幕,如今又再一次地重新上演了——岳家的青壮年几乎全员出动,也是采取了突袭的手段,打了姚家一个措手不及,将岳家的闺女辫子抢了回家。
由于事关重大,岳老爹虽抱病在身,但仍亲身率队前往······
自从在妹妹姚玲的葬礼上神经出了问题,姚铁一直就显出疯疯癫癫的模样。起初,他的父亲姚铁匠还不信这个邪,气他是装疯卖傻,还结结实实给了他一顿耳光——好像希望自己的这一顿耳光,能像《范进中举》中胡屠户打了范进耳光那样,在他身上能够出现奇异地良好效果。
但遗憾地是,姚铁的状况似乎并未有丝毫好转;他仍然是要么哭一阵,要么傻笑。还数次地跑去了妹妹姚玲的坟前——有时又哭又叫,惊呼:
“玲子,狗来了!快跑快跑!”
有时,他还不知从哪里弄把花呀草的,摆列在姚玲的坟前,尔后叩头不已,嘴里一个劲地:
“玲子,对不起,我浑,我不该自己跑了,让狗咬你。对不起······”
难道,在他记忆的深处,还能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一直横亘在兄妹感情之间的那段往事吗?他这是在为自己当年的不该而愧疚、忏悔吗?
为什么——为什么在妹妹活着的时候,他就不能鼓起勇气,去把自己的这些心里话说给妹妹听呢?
假如······假如······
唉,可惜生活中没有假如啊!
对辫子而言,姚铁没疯癫之前,她的生活就已是深处苦海之中。姚铁的疯癫,更是让她感觉到了苦海无边······
因此,当面对着上门来领自己回家的父亲,面对着自己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已被丈夫踢蹬得一贫如洗的家,面对着只是傻笑、对突然有众人上门却不以为意的丈夫姚铁······辫子的心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与滋味呢?是一种终于能脱离苦海的轻松,还是那善良心底里不免泛起的、对于姚铁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悲酸与怜悯······连她自己都实在说不上来。
尤其是,当她要抬脚跟随父亲离去时,眼前的姚铁——这个以前对她肆意欺凌、践踏,根本就没拿她当一回事的、所谓的丈夫,好像也意识到了她要离开是的,从蹲着的墙根站起了身来,伸手似是想要拉住她。
旁边的两个青年人见状,马上扑上去就按住了姚铁。并且还要挥拳相揍。
目睹此情,辫子那善良的心肠不由得就是一动,赶忙开口对那两个年轻人说道:
“别、别······你们别打他······”
看着年青人放下了扬起的拳头,辫子这才在父亲又一次地催促下,不无怜悯地目光缓缓地离开姚铁那傻笑的脸,在泪水汹涌而出的同时,转过身形,朝外走去。
可刚一动脚,一阵突然袭来的晕眩,让孕身沉重地辫子差点儿摔倒在地,幸亏旁边的一个壮汉一把搀住了她······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只想······看到你高兴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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