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双更合一第2/4段
总归这场宴席谁吃的都不痛快。银止川一直在等西淮生气,西淮一直在等何时散宴。
他看着厅堂内上了又下的乐师们,觉得无比的萧瑟,手指间无意识地转着竹筷,耳边是混杂着歌姬们娇笑的丝竹之音。听得西淮心里一片空茫。
“你,今晚留在这里。”
末了,宴上的饭菜近乎都冷了的时候,银止川倏然抓住一名美姬的手腕,重重说。
美姬面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的神情谁都知道,从前银少将军即便是在赴云楼,也鲜少留宿的!
“其余的人,就自寻去处罢。”
银止川故意道:“美人,你这样消瘦,晚上怕冷不怕冷?被子能不能自己睡热?手脚会不会到天亮也是冰凉的?到七公子这儿来,叫七公子给你暖暖心窝好不好?”
歌姬哪有说不好的道理,当即满脸都是惊讶而欣喜的神色,立即扑进了银止川的怀里。
银止川轻佻地挑着她的下巴笑,一个打横就把女子抱了起来,阔步走往大厅之外
“今晚,本公子得了至爱佳人,心中甚悦,府中上下奴仆,都见者有赏!!”
众人一怔,先被这无缘由的阔绰恩赏惊住了,而后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和谢恩。
一片喜气洋洋的庆跃声中,只有西淮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殿中。
他叹了口气,看着托盘中的一只残虾。
西淮是吃虾的,但是他不会剥,以前总是银止川给他剥好。
这一次银止川没有坐在他身边,他就只能一直瞧着,与这只看上去颇为鲜美的食物两相对峙。
他好像在银止川离开之前,总有一种自负,觉得自己今晚是能吃到这只虾的。
却直到银止川抱着美人阔步走了出去,这种无由来的笃信才突然落空。
西淮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还比较平静的,于是再次叹了口气,试图伸手自己去剥掉虾壳。却一不小心,蓦然手指指腹传来阵刺痛
鲜红血珠缓缓从破口处滚出,他竟然还被这只虾壳给刺着了。
西淮颇为无言地看着虾壳和自己的手指半晌,突然心烦意乱起来,于是走出大殿,回自己的瞻园去了。
西淮回去的那条路颇为偏僻,一路上也很暗。
黑黢黢的,只有一点皎白的月光落在路边的草木上。
远处还十分热闹,华灯流转,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仆从的传唤:
“快,快把这个给少将军送过去”
送东西?
西淮淡淡在心中想:能送什么东西。
那混账,关起门之后能做的不也就那些事么?
不过有时候,西淮还真有些好奇:
那些娇软柔弱的美姬们,会不会也容忍银止川的胡来一气。
他活儿那样差,也不知道从前有没有人告诉他。
西淮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笑:总不会在这世上,只有自己才被迫忍受他那毫无技巧、纯粹是折磨人的情事吧?
在床上,每次银止川笑嘻嘻问他自己弄的舒服不舒服的时候,西淮其实都想把耳光打到他脸上。
“西淮公子。”
正出神间,前方却倏然响起一个声音。
西淮脚步一顿,略有警惕地朝声源处望过去,却见是一个灰衣的仆从站在树影下。
来者自然不是别人,那上京的来使微微地笑着,说道:
“许久没见公子了,小人问候公子安康。”
“”
西淮蹙眉看着他,片刻后微微冷笑着,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上京的人每次到来,都伴随着麻烦和任务,所以西淮的态度从来算不上友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仆从和西淮走在小路上时,却感觉今天的白衣人,似乎心情尤为地不佳。
溶溶的白月光透过树叶子,安静地洒落下来。
西淮一直没说话。
他低着头,审视着自己手指上的一道伤口。
那并不是一道很严重的口子,但是西淮好像感觉到尤为地刺疼。
方才宴席上没有药物,西淮便只是用衣襟草草地抹了一下。
此时白衣上还停留着一些血迹。
看上去仿佛触目惊心。
不怎么好看。
是啊,可不是不怎么好看么?
西淮脑海中不由得浮想起银止川在宴上的那句话:正是因为一直不怎么合他的意,他才说终于觅得佳人,所以给府上每一个见证的奴仆嘉赏吧。
西淮无意识地掐紧手心,刺得指腹上那个破口更疼了。
“不知银少将军现今在何处?”
不知道那传信的细作刚才说了些什么,西淮听到他在耳边问道。
“他?”
西淮一顿,却倏然心烦意乱起来,答道:“我怎么知道,在哪个园苑和别人鬼混罢。”
仆从:“”
鬼混。
可不是鬼混么?
西淮推想着这个词,唇角浮起一个嘲讽的笑:
那个人,在宴席上那样大张旗西淮其实都想把耳光打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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