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过往第2/2段
他的眼神晶亮，眼眸里满满都是秦瑶的影子。
“吃醋？”秦瑶微愣。
“当然是吃那个夜魅染的醋啊！”
秦瑶正想反驳，却被段紫谦修长的手指一指点住了唇，“我不想听到任何反驳的话。我说你吃醋了，那就是吃醋。”
秦瑶哭笑不得。
她这是连否认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跟夜魅染……什么也没有……”段紫谦自顾自地说着，眸色又微微暗了几分，“阿瑶，我很欢喜，你其实是在乎我的……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在乎我的……”
他的语气很低，也很轻，似在自语，却又似在说给她听。
秦瑶心头不由微微一滞，“紫谦……”
段紫谦却轻笑着打断了秦瑶的话，“阿瑶想听一个故事吗？”
秦瑶沉默。
虽然此刻面前那少年看起来在笑，但她深切感受到了一股深切的悲伤，一时间所有的话语尽数哽在了喉间。
段紫谦翻了个身，终于放开了秦瑶，他将头轻靠着软枕，眸子里流露出一片对往昔的温暖回忆。
“早在十多年前，段家就已是建康城第一首富，家大业大，所以爹总是很忙，我一年里能见他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有时我起床了，他早就出门了，而等他回来时，我也早就睡下了。”
“不过，每次我生病的时候，他会坐在床边给我讲故事，每次从外面回来，他也会带一些新奇的小玩艺儿给我，若是我不开心了，他还会说笑话哄我开心……那时，爹真的很疼我的。”
段紫谦微微一牵唇角，略带着几分自嘲，“可惜，我是个贪心的人。我不要他都是等我生病了、不开心了，才回来哄哄我。我很想，他能跟其他孩子的爹一样，经常陪在我和娘的身边，带我们出去踏青，放风筝，逛夜市……在我七岁生辰的前一夜，爹又要出门了，这一次出门，怕又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我跟他闹别扭，发脾气，我想他可以多留一夜，至少，陪我过完生辰再走。可他没有答应。”
“那一晚，我哭了一夜，也不知什么时候哭睡着了。等我醒来，哪里还有爹的身影？我很失望，也很伤心。我觉得，爹他不疼我了。那时我身体弱，经常心口疼，见我哭闹不休，旧疾又隐隐有发作之势，娘亲着急了，便哄着我，说是要带我去街市上看杂耍。”
似乎触痛了什么，段紫谦忽然伸手捂住了胸口，脸色有些苍白。
“紫谦……”
秦瑶担心地抓住了他的手，直觉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事，想要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却见段紫谦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事。”段紫谦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口的疼痛，“那一天，娘亲带我出门时，我见身后跟着很多保镖护卫，就又开始发脾气了。那些保镖护卫是爹派来保护我和娘的，我们无论去哪里，那些人总是跟着。那时，我根本不懂得爹的苦心，更不懂得什么叫保护？只是觉得那些保镖守卫很烦人，甚至觉得，因为他们的存在，爹觉得安心了，于是陪我和娘亲的时间就越来越少。所以，我哭闹着不让这些人跟着，我将所有的怨气都放泄在了他们身上。于是，娘亲让那些人留在了府里，只是带着一名丫环，在身边伺候着，带我一起去看杂耍。谁知，有歹人趁虚而入，抓走了我和娘亲……”
当被封藏多年的记忆开度被血淋淋的揭开，段紫谦的面色突然变得苍白无比，“如果那天不是我的任性妄为，根本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而娘亲……也根本不会死……”
“紫谦！”秦瑶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起身阻止，“不要再说了！”
段紫谦却是转首深深望进秦瑶的眼里，一字字道：“知道吗？阿瑶，是我害死娘亲的。若不是我，娘亲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和爹相守在一起……所以，他恨我是应该的……”
“紫谦，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段紫谦忽然笑了，那笑容悲哀而令人心痛，“是我的错。怎不是我的错呢？如果那天我不哭闹，娘亲就不会带我去集市如果那天我不发脾性，那些保镖守卫就会跟着，但我最不值得原谅的地方，却是娘亲明明带着我逃了出来，我们分明有了生机，却被我一手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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