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亏心作歹第2/2段
“阿爹……让孩儿过了中秋宫宴这两日，便随他进宫。”
进宫？慕夫人忽的松开双手，径直斜身倚向了床梁，双目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却是无神。
慕棠从未面圣，眼下既是不需加官，亦无用求妻。逢此刻进宫，恐是慕怀桑有了哪门子谋划。
慕夫人想不透，接连问过慕棠几句，却再是逼不出任何话语。毕竟，在此之后，慕棠便是被慕怀桑赶出了门。
话锋一转，慕夫人终于忆及最最重要的一问，忽是来了气力，厉声斥责：“慕枫的身世，你从何处听闻？哪个碎嘴不要命的，说了这些个话！”
“长姐……那日孩儿绕过她的院子去花圃，为的是瞧了瞧阿芙蓉，谁想被她叫住。说是要同孩儿讲些秘事。孩儿本不愿听，偏是她不肯让我走，这才知晓。”慕棠说得委屈，竟还要险些落下眼泪。
“吃里扒外……”慕夫人先是啮齿暗念，而后突然尖声大骂。转身便又迈着伤足的碎步走开，回首瞪了慕棠一眼，摔门而出。想是冲着慕樱处赶去。
但事实上，故事从慕樱口中说出不假，但并非讲给了慕棠。而是被这位胞弟，趴墙根盗听了去的。
……
慕府，书房。
“枫儿还是未归吗？”
慕怀桑低声问上一句，强掩个中的忧心悸动。
“回阿郎，派去西院守着的人尚是未回话。”
管家注意到主子的情绪变化，却佯装着往日平静。
明明知晓了唐秋的死讯，慕怀桑却丝毫不问过慕棠任何。他该是知晓，那时审问，没了大娘子的提前知会，慕棠定是藏有多少隐瞒，便会吐露多少事情。但他作为人父，却偏是不提及。
慕怀桑忧虑，他怕听闻自己的孩儿果不其然是害了人，抑或是慕棠真真知晓了当年唐秋于府中的朝夕；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犯了如此弥天大错的亲骨肉，而自己又该做何残忍的决定以惩戒逆子。
自慕夫人梨花带雨地向他哭了那么一遭，极言自己同唐秋一事无关时，他便是明了——自己素来是不信西院母子的，此刻更是该坚信如此。
由此，慕怀桑整夜未合眼。
他在等慕枫——那个他一直明里亏欠严苛，却暗自始终疼爱的孩儿。他要亲耳听慕枫讲起，昨夜究竟发生何事。
生性无情的武将，心中唯一的柔，便是全给了陆家主母陪嫁的使女。
那也是，他的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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