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老乡见老乡第2/2段
林月娘笑道：“这值得什么？说出来倒显得我们姐妹生分。你且回府歇着，我明日再过府上探望你。”第六书吧6shu8
两人就此约定，林月娘把臂一直送到外门上，眼见单娘子主仆出了门才慢慢走回房里。
午初时分，黄莺数着时辰走来请示可否上菜，却见厢房里只有林月娘与孟九两个，她在后院忙得不可开交不知前院的事，还当单娘子未到，因问说：“邻家那娘子还不曾来么？那饭菜是这时上？还是等她来时再上？”
孟九莞尔道：“这时上吧！单娘子身体不适已先回去了。”又问说厨下准备了几道菜。
黄莺扳着手指数道：“共是六道，三道素菜三道荤菜。素的是清炒藕片、芥菜豆腐羹、香干炒冬笋。荤的是豆豉烧肉、清蒸鲈鱼、豌豆烧鲫鱼。”
孟九想到自己和林月娘两个人其实吃不了那许多，便悄悄和林月娘商量道：“还依往常一样上四个菜吧？再多恐怕吃不下。”
林月娘点了点头，孟九于是对黄莺道：“只上三道素菜、一道清蒸鲈鱼来罢！另一道豆豉烧肉，你送去外门上给看门老汉，一道豌豆烧鲫鱼，留着你自家吃，不必再做什么酸辣汤了。”
黄莺听她突然提起酸辣汤，不由得有些心虚，又想孟九哪里做的了主，因此不敢妄动，只拿一双眼望着林月娘请她的示下。
林月娘微微颔首。
黄莺这才心安，伏低磕了几个头，再三谢过赏，起身去了。
不多时送了饭菜来，孟九掩上门，同林月娘一处吃饭。林月娘没甚胃口，勉强吃了几片藕，就放下筷子回床歇午。孟九不太放心，因问她哪里不适，林月娘神情懒散不曾答应。孟九走上来试她额头的温度，倒没有发热，不知她是怎的缘故。林月娘只道自己无恙，不过一时有些困觉，要她不必操心。孟九回到桌旁坐下，一时却也没了食欲，抬眼望见林月娘已转身向里睡了。孟九不敢吵醒，轻手轻脚地收拾了碗碟，悄悄开门出去了。
黄莺正坐在灶台前吃饭，瞧见孟九端着托盘进来，连忙起身接过。孟九目光扫过，只见碗里放着一个嘬地干干净净的鱼头，不禁奇怪，正要发问，却听黄莺惊呼道：“怎的剩这许多饭菜？不合娘子口味么？”
“非是不合口味，只是娘子今日身体欠佳没甚胃口。”孟九道：“这些菜都还干净，你若不嫌，就留下吃吧！还可佐一餐饭。”
黄莺岂有嫌弃的？忙提起锅盖，把一道道菜端进锅里。孟九望见其中就有一道豌豆烧鲫鱼，除了鱼头一筷未下，将手在灶台上试了试，触手温热，心里了然，只笑了笑离去。
忽听黄莺在身后喊道：“我有句话问你。”
孟九回眸，只见她神情忸怩神色犹豫，笑问道：“怎的？”
黄莺道：“昨日听完你那番话，我心里就一直有个疑问，世间女子对娼/妓二字从来闭口不谈，偶有提起，也必是鄙夷之意。你真不看轻那七姨娘从前做的事么？”
孟九凝视着她，认真道：“我在跟随我们娘子之前是个乞儿，食不果腹，受人辱打，那时我便知道，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那是天道不公，与人无尤。”
黄莺一怔，口中呢喃“与人无尤”四字不住，突然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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