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辞行第2/2段
孟九只道明日就要离开南昌府，特来向她辞行并领走马车，又问说：“孙小哥还要几时回来？我也想向他道个谢。”
孙婆子忙告诉道：“他如今不在客栈里帮忙。前些日子一个姓陈的先生做了个学堂，我瞅着学费不贵，忙也把小红送去。这孩子顽皮不服管，一开始还得拿着他去，时间长了，他渐渐体会出上学的有趣来，也就自觉了。看这时候，先生也该放堂了。”因又问道：“小娘子可曾读过书？”
孟九只说读过一些。孙婆子道：“那等我家小猴儿回来，小娘子替我考他一考，每常我问他，他总说都会了，究竟我也不识字，听不明白他每天摇头晃脑地背些什么。”
孟九听了只是微笑。约过了一刻钟，听得前面堂上有人笑着招呼：“哟，我们这里的大学士放堂啦！”即见孙小红怀抱着一个小布包气鼓鼓地走到后边来。
孟九笑问道：“孙小哥，为什么恼？”
孙小红陡然看见孟九，吃了一惊，跑过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孙婆子叉开五指朝他后脑勺上轻轻一拍，斥道：“还不叫人？只顾着瞅什么？多大了，还没个规矩。”
孟九笑道：“不妨。想是我许久不来，孙小哥有些不认得了。”
孙小红忙道：“认得认得，您留在这的马还都是我在喂哩！”
孟九含笑点头。孙婆子便道：“那就让小红先带您去看看马，这小猴儿平日里好顽，伺候马倒一点不怠慢。我这眼看要到饭点了，厨房里正是忙的时候，不好离开太久。”
孟九见说，忙道：“是我的不是，竟没想到这一处，耽搁了婆婆不少时间。”忙请她先去了。
孙小红放下布包领孟九去了马厩。还未走近，一股臭味就扑鼻而来。孙小红平日闻惯了因此不觉得有什么，但恐孟九觉得恶心，忙道：“小娘子就在这里将就看罢！我去喂马。”说完，撸起袖子就抢到马棚里去了。
孟九看他动作利落地清理马槽，撒入干草拿一柄铁锹铲起马粪倒进角落的木桶用一柄钉耙耙开地面上潮湿的秸秆，又重新铺上一层。看他轻轻抚摸着马颈，那匹长膘的马别过头来在他头顶蹭了蹭。
“老伙计，这几个月可享大福啦！但看见我，你就知道要受苦了。”
孙小红听见说这才发现孟九不知何时已走近了，忙问道：“小娘子要领走它吗？”
孟九点头道：“我明日要坐马车走。”
孙小红不舍地垂下头。孟九拿出二两银子来谢他，他又不肯收。
孟九道：“这银子你就拿着罢！而今你也是上学堂的人了，总不能短了笔墨纸砚。”
孙小红将手背在身后，道：“我自己也能买！我放堂后还帮店里的客人跑腿，多少得了些赏钱。”
孟九摇头道：“你这样不好，读书是要专心致意，你帮人跑腿，还有时间写功课么？不如多看些书。”
孙小红低着头道：“我、我没有书，连课本都是看同学的。”
孟九闻言顿时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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