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7第2/3段
费南渡也看着他,以一个人坐在车里手搭在门上,微微抬头仰望的姿势。
片刻,他点了下头,说好,你去吧。
薛眠低垂着眼睛紧紧抿了下唇,一闪而逝的歉疚在眼底快速划过,沉默转身,快步往陵园大门方向走去。
因为天气不好,加上也不是清明重阳这样的祭拜节日,陵园里来扫墓的人很少,三三两两的错落分布在偌大的山林间。
这处公墓是云州最大的墓群,依山傍水,据说风水很佳,所以一块小小的墓穴售价不菲,按照现在的房价算,抵得上一间小卧室了。
陵园因为建在山上,为了最大化利用山地面积,采用的是梯田式的结构布局进行规划,从低到高,下宽上窄,越往上墓地数量越少,但风景也越好,费用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薛眠撑伞走在水泥铺就的人行道上,两边种的都是几人高的青松翠柏,一排一排有序的矗立在陵道边,隔几步路就有供人休息乘凉的长椅,多隔几步还有供扫墓人烧纸祭祀用的炉房。
他要去的目的地不在最高顶,也不在最下角,差不多山腰位置,刚好靠近山里一片人工开凿的小湖,景色很是不错。
路上碰到一位满头银发的耄耋老人,勾着背,穿着雨鞋拄着拐杖,由一双儿女搀扶着往山下慢慢走去。老人家精神头看上去不是很好,脸上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哀伤,但不浓烈,只是像呼吸一样自然的笼在眉眼间。想来是故人已去多年,虽然心中惦念,但当初多大的哀恸也会随着时光的作用慢慢淡化,最后只剩一缕呼吸般的殇,不需彻底抹掉,那是对远去的人一种特殊的纪念。
薛眠曾听过一句话,说人死分三种,一种是医学上的宣布死亡,二种是焚化后上的消亡,最后一种比较深奥,当世上最后一个记得这人的人也不在了,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彻彻底底的消失不在。
皮鞋踩在深浅不一的水洼里,细密的雨滴凝结成水珠粘在衣服上,薛眠走到了要来的地方。
一块黑色的墓碑安静地伫立在眼前,像个被打造好后就再没挪动过的雕像,容身天地间。两旁还有邻居作伴,应该不缺热闹,但又有些格格不入,好像有哪里与这周遭环境不甚相符,透着一抹奇怪的孤独。
碑面最上方是一张巴掌大的黑白照片,往下便是镌刻的碑文,红笔书就,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一旁还有一行小字,薛眠的名字被写在上面。
他是立碑人,也是这世上为数不多还记得墓主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唯一一个记得的。毕竟这种“记得”不只是通常意义上的放在记忆里,闲聊间提起时知道是谁,而是深深刻入脑子里的,化在骨血里的,融没在心里的。
曲起一条腿蹲下身,薛眠将怀里的花放到墓碑前。花束底部不够平整,一直往旁边歪。他伸手过去把花调整好,端端正正地靠在正中间,然后打开包,将准备好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估计没人会相信有人扫墓祭拜会带这些东西过来:巧克力,果冻,糖果,饼干,汽水,小蛋糕……全是零食。
简直就像是小学生春游旅行的装备。
薛眠仔细的把东西一一摆好,摆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那天在超市,货架旁有个小女孩也在拿饼干,她够不着,我就帮她拿了。后来她看我车里装的全是零食,就拽拽我的衣服,问我:叔叔,这些好吃吗?。我有点不emsp;薛眠曾听过一句话,说人死分三种,一种是医学上的宣布死亡,二种是焚化后上的消亡,最后一种比较深奥,当世上最后一个记得这人的人也不在了,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彻彻底底的消失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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