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楔子第1/2段
太阳每次升起来晒的都是右边这半边脸。
窗台边上破了个大洞,应该是今年的雨水更加凶猛,针尖一样击穿了房檐,然后就是一个个虫眼大小的窟窿。
灰牙一直盯着窗户边上缓慢耸动的软壳虫,过了好半天,才发现那里又新长了一根绿芽。
他一手扶着一架板车,上面歪歪斜斜地重叠着好几个木头箱子,车尾挂着一条说不出来是蓝还是绿的招牌,非常直白的写着“好酒”两个字。
好酒也醉人,尤其是在灰牙发出了——这种生活好无趣的抗议之后。
是啊!吃东西,刷牙,拔掉嘴边的毛,看小姑娘骑着飞毯,胖次可能是粉色的,然后摆摊,吧唧吧唧和人聊天,一言不合就斗殴,空了怀恋一下故乡没有魔法,居然还能躺在沙滩上用手机自拍。
这地方什!么!都!没!有!
你明白吗?你可以飞刀戳穿别人的脑袋,然后再给他换一个新的上去,魔法是最不稀奇的东西,可偏偏灰牙对它还不感兴趣!
为什么呢?因为他不是法师啊!天生就不是。
当初在这里落脚的时候,他可是震惊咆哮了很多天,一心想着完了完了从此要当废材,好不容易接到了两点一线少去其他地方的要求之后……
最后居然还是沦落到了这副下场!不仅原来的生活没有了,新世界的大门还是关上的,对,就是宅男,而且他还有脸一手一个酒坛子,抱怨生活的无趣。
于是又一个宿醉的夜晚之后,并且他唯一能想起来的事情,是在梦里用突击枪追杀一只衣服松散的兔女郎,然后突然就被叫醒了。
说实话,清早起床最要人命了。
恍惚中听见有个人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啪”地一掌拍在他的头顶。
灰牙赶紧抬起头,咬着大牙倒抽了一口冷气,车前的毛驴跟着发出“啊呜”的一声叫唤。
只见眼前的这个人个子极高,头发有些泛白,长时间的吃不饱让脸骨凹陷得很深,抬在半空中的那只手,虽然经络分明,却也是十分的有力。
灰牙摁着自己的脑袋,缓缓地喘了一口,好不容易让话说得更平稳一些:“有病是吧!大清早的,你想干嘛?”
那人是灰牙的养父,他顺势捋了捋自己的袖子,像是一点也没有生气:“你昨天喝了多少?桌子下边那坛都空了。”
灰牙从他手中接过了一只破烂的小钱包,正准备转身跨上身后的板车,突然腰一闪,整个停滞在了半空:“快……推我一把!”
“你是在指挥我?”那人站在原地压低了嗓门,却还是一脸温和的表情。
灰牙只能僵硬地去看身旁的小毛驴,那家伙卖力地噘了噘嘴,终于下定决心,用脑袋从后边这么一顶。
“咔嚓”一下,他赶紧翻身上去,拉紧了缰绳,抬起手来左右摆了摆,一路顺着门前的杂石小道出了院门,还不忘远远地骂了一句:“黑大叔……你自己看看,毛驴都比你懂事!”
黑爪扶着房门也没有退回去,半晌后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声“完了,年纪轻轻就学着作死……”这才掩上了那扇摇晃的房门。
房门关上惊起了一阵飞鸟,树梢上突然有蝉惊动地发出了一声长鸣。
黑爪显然并不知道今天的道别之后,便再也没有了这种日出时的太平。
等到灰牙在长河地下城新岸的跳蚤市场摆好了摊子,太阳已经游走到了顶空。
此刻连一丝云都没有,几只鸟一路跟来却开始原地转着圈,灰牙眯着眼睛看着它们,突然旁边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灰牙……奇了怪了,你怎么在这,入学考试快开始了!”
“哈?什么玩意……”
灰牙转头看着这个女人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站回到头顶的凉棚里,她体积非常的大,正拉扯着衣襟喘着气,半个身子压住了旁边的花车。
她叫做白鱼,三十好几的年纪却长着一张幼稚的脸,是这个市场有名的药师,据说她卖的漂浮药水,能让人直接从中央湖上漂浮过去。
“哟你不知道?”白鱼神经兮兮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学识庭院要招人!布告贴出来都好长时间了……你今年多大?”
灰牙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市场似乎格外的冷清,就连隔壁每天都来卖烟花玩具的小斑鸠,居然也都没了影。
他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一边跳上了板车后边的软凳,一边回答道:“我16啊……你问这个干嘛?”
“这个年龄不是正好,黑爪没给你报名?不当法师,难不成要在这里窝一辈子?”
白鱼显然是十分担心地上下打量着他,毕竟在三角城邦,甚至是整个旧人类的聚集地,只有法师才能称得上是眯着眼睛看着它们,突然旁边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灰牙……奇了怪了,你怎么在这,入学考试快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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