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夫人借机训女第3/3段
卢老夫人勉强笑一笑道:“你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在这个家里不当家不做主的,这种事人家跟你说不着。”
“妈,也许是人家小林子遇上了什么难处,钱不够用了呢?”
“他有什么难处完全可以跟我说吗,他没说呀。他要是跟我说了,我还能不帮一帮吗,我还能不施舍几个给他吗?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叫花子向我伸手,哪一次我不是有求必应的,哪一次我没有施舍他们几个铜板啊?”
把林曦临跟乞丐相其并论,郭雅怡还开口闭口说的是施舍,这话让卢锦秀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但这话卢锦秀还没法反驳。卢锦秀说不过妈妈,只得恳求妈妈道:“妈,那你就不能给他涨点工钱吗?”
“涨工钱,那可不行。如果他确有难处,咱们接济他一下,给他施舍一点,倒也不是不可以。涨工钱这种事,可不是随便就可以涨的。你呀,什么事都不懂,工钱这种事能随便涨的吗?要涨大家都得涨,穷鬼们就这样,我涨一个不涨一个的,他们就会跟我闹,他们就会闹事,他们就会说我不公道,他们就会因此而寻衅滋事,比如消极怠工不好好干活儿,甚至跟咱们家暗中使坏,这样的蠢事咱家可万万做不得。再说了,咱家给他的工钱已经够高的了,我凭什么还要再给他涨工钱呀?”
“妈,你不也老说他挺能干的吗?你看他,那么能干,那么灵巧,什么活儿都会干,并且还会干许多其它人干不了的活儿,比方说驾牛耙地,骑马爬树,而且他还会爬上大树修树,还会开篾做笼罩(套住牛嘴,阻止牛在磨粮时偷吃粮食的篾篮),还会做木匠活儿,还识文断字。你看他这么能耐,你就不能不让别人知道,偷偷地单独给他涨点工钱吗?”
郭雅懿嗤之以鼻道:“嘁,能耐什么呀,能干什么呀,我说他能干那不过是给他带带高帽子的,哄哄他的。小孩子吗,哄哄他才会好好干活儿,俗话说,骗死人不偿命,打死人偿命,这都不懂。其实,这些活儿别人也不是不会干,不能干,就黄二巴子那样的烂货,不也照样把他的活计接下来了吗?他以为他是谁呀,死了杀猪匠还不吃猪肉了?其它长工也不是不会干,其它长工只不过是我没让他们干,他们没能得到这个学习的机会。那个小王八蛋,他倒好,我们家让他学了技术,他却不知感恩,反却翅膀一硬就飞了,这才是白眼儿狼没良心呢。再说了,又不是我家辞他的,是他不愿意在咱家干了辞咱们的,我凭什么还要上赶着迁就他、还要给他涨工钱呀?这些个穷鬼,都是一身的臭毛病,都是些不懂事理不懂规矩的下九流下三滥。这种人你越是迁就他,越是对他好,他就越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这种下三滥即便你再怎么迁就他,也是狗屎圬不上墙的滥货。我可告诉你呀,这种臭毛病咱们家可惯不得。唉,这之前你就没有听他发过牢骚、嫌咱家的活计多嫌工钱少?你就没听他说过他要走吗?”
“没有啊,从来就没听他说过呀。”卢锦秀天真地道。
“这就对了吗,这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儿、没把你放在眼里,没拿你当根葱吗,你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吗。”
卢锦秀听了这话,不免伤心,却还无法反驳,只得道:“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我怎么会知道?人家不愿意跟我说的事,我就从来不问,从不打听,何况他只不过是一个下三滥、小瘪三,我堂堂一个卢府大夫人,我问他干什么,我问得着吗,有失身份!说句不好听的,多事多吃屁。我说你呀,也这么大了,也应该知道自重一点了。咱们家可是堂堂的官户门邸,渊渟岳峙之家,你也是一个堂堂的大家闺秀,他一个下九流,值得你来为他问这些烂事、操这份心吗,掉不掉架,丢不丢人?”
卢锦秀挨了妈妈这样的奚落和教训,不免又气又羞又恼,但还没法跟妈妈说,只能自言自语道:“这个小王八蛋,说都没有跟我说一声就走了,他能去哪儿呢?哼,别让我再见到他,再让我见到他,我非抽他两个耳刮子不可。我想,这小王八蛋一定是遇上难处了,他能去哪儿呢,会不会是回家打鱼去了?据说他老家那一带的人,就有不少人常去海边出海打渔。出海打渔挣钱是多,不过却也非常危险,听说他的父亲就是因为跟几个同乡出海打渔,就再也没有回来……”
卢老夫人乜卢锦秀一眼道:“在念什么鬼头儿经啊,他一个臭下人,你管他的那些烂事干什么?他一个臭下人,一个下三滥,一个小瘪三小伙计,走之前都没跟你打声招呼,你一个堂堂的大家闺秀,却还老恬着个槑痴脸打听他的这、打听他的那的,还为一个下九流的小伙计操心,这叫什么事吗,丢不丢人?”
卢锦秀再也没法跟妈妈说林曦临的事了,却又不知去哪儿寻找,便只得躲进闺房偷偷地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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