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梅成苦酒 竹马化烟尘第3/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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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蕊泪眼汪汪,先点头,又摇头,说:“我不会杀你,我下不了手。”

  “你不杀我,老爷也会下手,总之是一死,我不愿连累家人。”伯堃说着,双目始终停留在亦蕊姣好的面孔上,“刘伯堃福薄,与你有缘无份。只求……’见他突然停下话来,亦蕊忙说:“堃哥哥有什么心愿,我一定会做到。”伯堃****翻腾,红云上颊,亏得他脸已红肿看不怎么出来,吱吱唔唔地说:“你能亲亲我,抱抱我吗?”

  亦蕊一惊,顿时从脸到脖子根都羞红了。伯堃是府上老嬷嬷刘氏的儿子,自幼与亦蕊一起长大,他疼她、保护她,亦蕊却只是当他为贴心的哥哥般喜爱。即便伯堃提起成亲如此敏感的词,年少不懂事的亦蕊也只当是过家家般的游戏。在待嫁的这几个月中,宫中派来教导姑姑,除了指导宫中礼仪外,还传授了夫妻之礼。她对于男女授受不亲,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夜深人静时,也暗自羞愧与伯堃擅自离家出逃的行为非淑女所为。看着一脸期待的伯堃,亦蕊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屋子里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见。半晌,亦蕊站起身来,艰难地咽咽口水后,抬起异常清澈的眸子,徐徐说:“堃哥哥,你对好,我知道。其实我对你也像哥哥般尊重,别无二般。”

  伯堃浑浑沌沌地苦笑着:“别无二般,别无二般……”

  亦蕊继续说:“你放心,我这就去劝阿玛,绝不让你枉死。”

  伯堃停止了嘟囔,盯着屋顶,痴痴地说:“你说过要和我一辈子在一块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亦蕊羞得满面通红,一顿脚,说:“妹妹年幼无知,当哥哥是自家人,家人团圆,自是常事。”

  伯堃把眼光从屋顶回扫到亦蕊身上,盯着她的一双剪水双瞳:“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么?”

  亦蕊紧咬银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伯堃昂天吼笑,“痴人啊痴人,这是何苦啊?”好一会,他停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陡然变成恶狠狠地吼骂声:“来啊,杀我啊!你不杀我,你与我的私语定将传遍顺天府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都知道费扬古的千金,四阿哥的嫡福晋,皇上的儿媳妇,是个****……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是个……”话音未落,一把尖利的银簪已扎在他的心口。

  一张梨花带雨的姣容,一只玉肌冰肤的素手,一身炽红描金的喜袍,亦蕊在这灰尘满地的小室内夺去了爱他的人的性命。无情的虐打,情绪的激昂,加上银簪的剌入,伯堃抽搐两下,没了气息。

  亦蕊神情呆滞、跌跌撞撞地走出静室,彩娟忙迎了上去。亦蕊视若无睹地与费扬古擦肩而过,后者则闭目养神,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待亦蕊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札合道:“阿玛,刘伯堃心口正中一簪,已无气息。”费扬古这才慢慢睁开那混沌的老眼,唇边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嗯,丢乱葬岗!”

  只听札合重重一声叹息道:“阿玛,孩儿不明白,解决刘伯堃为何一定要妹妹动手?她可是连兔儿龟儿死了都要大哭一场的。”费扬古说:“她哭了吗?”札合苦笑地摇头道:“这也是我佩服妹妹的地方。”

  费扬古说:“人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可知她明日要去的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紫禁城啊!咳咳……”费扬古爱女心切,急火攻心,巨烈咳嗽起来,他闭上眼,不让人察觉到已湿润的双目,“紫禁城里,无论是妃嫔皇子,宫女太监,哪个没有自己的一番手段?哪个手中没染上一片血迹?连个死人都没见过,哪来的气魄胆子活下去?”

  闺房,梳头姑姑端坐着喝着茶,吃着点心,看到亦蕊回来,斜眼不满道:“唉呀,小姑奶奶,你跑哪去了,看这一头乱发,衣服脏得。万一误了吉时,奴婢怎么担待得起啊!”

  “闭嘴!”亦蕊摔掉了手上的象牙梳子,头也不抬地说。

  梳头姑姑有些吃惊,在她的印象中,亦蕊一直是非常温顺听话的,从来没有与奴才发过脾气。彩娟忙向姑姑手上塞了一锭银子,解释道:“刚刚小姐与老爷夫人话别,心情不好,您别见怪!”见到银子,梳头姑姑撇了撇嘴,不再多说,赶紧帮亦蕊妆扮起来。

  铜镜中的亦蕊,挽起了妇人的发髻,抹上了鲜艳的红唇。这一夜,她成了承担乌拉那拉氏责任的女人。

  伯堃尸体则被胡乱丢上了乱葬岗。亦蕊大婚后七日,刘家被灭门,当然,身陷四面红墙中的亦蕊并不知晓。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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