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无字石碑第2/3段
一个青年拿着一枚画着鸟形图案的竹牌述说着什么，一个妇女哄着害怕的五六岁小男孩想要他喊一声什么，一个中年男人不顾及别人的劝阻抱起了干尸......
围在祭碑前的村民，迷茫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呆滞的面庞有了表情。
“快看！那是我家立儿！青雀符牌！哈哈哈，他当官了！好好好，光宗耀祖啊！”
“是我重孙子诶！小凤怎么回事，这不是吓着孩子吗！可惜没能看着他出生，唉，本想学学女红在他出生前给他做身衣服，可恨我这双笨手！”
“当家的！当家的！别碰，那尸体脏！我再也不能给你做饭吃了，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你每次却都说好吃，我知道，我知道，呜呜——”
“狗蛋，看，那就是你爹爹，他活着回来了！还给咱娘俩带了羊肉啊。”
......
不知何时，那些被陈易杀死的“怪物”重新复活，只剩下虚幻的影子，出现在祭碑一旁，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
在陈易看来，这只是一场无声的电影罢了，一个镜头一个镜头推进，他看到一具具干尸被收敛，看到一堆堆纸钱被焚烧，看到一个个人影合力竖起了一座石碑。
画面中的人群如同此时的村民，聚拢在石碑之前，表情肃穆，眼神中充满了思念与柔情，陈易看到他们一起张开了嘴，齐声吟唱着什么。
陈易仔细倾听，似乎有声音传来，一点点变大，一点点变大，他终于听清了。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一遍一遍，声音越来越哽咽。
忽的,祭碑上雕刻的文字突然一个个飞起，形成一道绳索，连接起画面内外哽咽不止的人群。
村民们的身上泛起了柔和的白光，一道道黑烟从他们身上冒出，然后被笼罩在空中的白光净化，身体渐渐虚幻，慢慢向空中飘去。
“娘，我饿，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想尝尝羊肉是什么味。”
“醒醒啊，醒醒啊，娘，我再也不调皮了，你醒来，我一定会做一个乖孩子！”
“是我无能啊！死了，死了，都死了，我这个村长为什么还活着啊！”
......
一个个虚幻的人影飘进了那成片的白光之中，他们的悲伤却留了下来，一个个临死画面被剥离，收缩成小光团，钻进了失去祭文的祭碑。
陈易这才意识到，他寻找到的所谓“不合理”之处，其实只是村民;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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