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鱼鳞造册第1/3段
一个个的箱子从马车上搬进院子,整整二十个。
宇文深在北屋会客厅里,观看强练绘图,时而问些关窍。强练似乎与他熟识,手中不停,回复得随意,倒是轻松的很。
胡不思侍立在边上聆听,偶尔发些惊叹,被强练一瞪眼,又急急收声。
强练一介布衣,竟能在达官贵人面前甚有威仪,真是奇怪的很。偏偏他们就爱吃这一套,隐士高人越是清孤,就越发敬重。
谢嫣然这丫头,只能忙前忙后地侍候茶水。
赵剑自去安排妇人们烧水做饭。
已近午时了。
赵开与宇文神举在院子里闲聊,指挥随行军士把箱子搬进厢房。
不知是不是赵剑故意安排,佃户一个也没再出现,连赵旭也不在。
箱子搬完,军士任意打开一个,金窠子码得整整齐齐,耀人眼目。
宇文神举道:“谦之,你着人清点一番,每个箱子都有千两黄金,足够你做个富家翁了!”
赵开惊讶不已,道:“宇文兄,不是说南人赠我万金么?怎地多出一倍来哩?”
宇文神举肃容道:“谦之有所不知,另外的万两黄金,是陛下跟丞相大人要来的。陛下说,南人都能以万金买你的一首诗,我大周岂能比了下去?陛下也是好读书的,前番还专门把孝伯要到宫中伴读。陛下既然如此说了,丞相大人也是乐见其成罢,这便让我大兄一起送来了!”
拍拍赵开肩膀,宇文神举朗声笑道:“谦之的诗价比万金,现在已然轰动长安城,许多官家小娘子都要来看你哩。士子嘛,很多就要视你为敌了。”
赵开顿时觉得表情不够用,朝北边行了一礼,道:“小子谢过陛下、谢过丞相大人!宇文兄,莫要笑话小弟了!那南人陈顼与我家丫头有些故交,之前常有往来,我便赠了这么一首诗,没想到事态变得如此怪异,真是……”
宇文神举笑道:“谦之不必担忧。如论典籍,我关陇士人倒也不差,只是作诗是远远不如南人的。这长安城内,也就王褒、庾信两位诗文最高,偏偏都是当年从江陵掳来的,总有些难为情。“
叹息一声,续道:“谦之的诗,另起平实之风,大异于宫体,已有自成流派的趋势,这是大大的长我北人士子的脸面哩。我等马上马下的军汉,都觉着有些荣光,陛下和丞相赏赐你一些腌臜钱物,算的了什么?”
赵开脸越发红艳,苦笑道:“宇文兄谬赞,小弟愧不敢当。如今我一介布衣,也不求什么,就想在这田庄多读些书,图个自在逍遥。长安城中的那些虚名,不要也罢。”
宇文神举愕了一愕,哈哈大笑。
宇文深从北屋出来,接口道:“恐怕由不得你哩!”
赵开赶紧作揖,讶道:“明公可有所指么?小子甚至打定主意,如无征召,这长安城也不想回去哩。”
宇文深皱皱眉,挥挥手,待军士都出了院外,才慢声道:“谦之以前说过你怕了,老夫是信的,怜你小小年纪,夺爵位,收赐姓,降为寒门布衣,老夫这才拉下老脸,去丞相大人面前替你婉转。只是所谓否极泰来,你最近要做的这几样事,都是走对了的,丞相大人既然说了不予追究,甚至许了你和富平公主的婚事,自然是无碍的,何须躲起来?”
赵开正容道:“明公对小子的爱护,小子感恩的很。我愿意在这田庄,倒不是躲起来,只是我知道自己的性情,如无长辈庇护,很难适应官场哩。在这里,小子可以专心读些书,和强练先生一块钻研,改良些农具器械,如万幸能助农户提高些亩产,推而广之,也是为大周强盛出了一分力气。”
宇文深动容道:“老夫见过许多士子将子,无不是想恩荫父辈功勋,捞些官做。老夫也见过不少的道隐佛徒,也只是难离虚名。谦之能想到躬行格物,做些实事,却当真少见。老夫也要对你夸赞一声才是!”
赵开摇摇头,苦笑道:“小子历经几次心路波折,有些感悟罢了。明公也知,我幼时得享富贵,哪里懂得百姓疾苦?自府;宇文深皱皱眉,挥挥手,待军士都出了院外,才慢声道:“谦之以前说过你怕了,老夫是信的,怜你小小年纪,夺爵位,收赐姓,降为寒门布衣,老夫这才拉下老脸,去丞相大人面前替你婉转。只是所谓否极泰来,你最近要做的这几样事,都是走对了的,丞相大人既然说了不予追究,甚至许了你和富平公主的婚事,自然是无碍的,何须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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