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第八十三章(成亲)第3/4段
萧敬之一脸欣喜,“舅舅!”
林晚云一看见萧敬之来了立刻收起了唇边的笑容,脸一下子就板了起来。这个小外甥还没有娶妻的时候就胳膊肘往外拐,在朝堂上公然反驳自己,害得自己丢了颜面,现在还这样衣服春风得意地找自己敬酒!
“舅舅!”萧敬之又叫。
看林晚云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萧敬之转头亲手斟了一杯酒递到林晚云的面前。放低姿态道:“舅舅,这可是您外甥成亲敬您的酒,您还能不喝?”
林晚云白了萧敬之一眼,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接过了酒杯,与萧敬之一个碰杯之后饮下了酒。林晚云用肩轻轻撞了一个萧敬之,把萧敬之撞得一个踉跄朝后退了半步。林晚云低声嘱咐道:“别被人家吃死了。”
萧敬之就笑笑不说话,早就被吃死了,以后更是会被吃的死死的。
林晚云随意指了一圈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对萧敬之说道:“他们,军营里面的兄弟,我特意带来给你挡酒的。”
萧敬之点头向这群武将示意,道谢道:“多谢了。”
军营之中的人没有太多的规矩,其中一人不见外地打趣起将军的小外甥,“挡酒的事情我们几个兄弟来,毕竟新郎官的力气要留到晚上用呢。”
突如其来的荤话,萧敬之起初还挺是疑惑,但看着其余几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任凭萧敬之再迟钝也能想到晚上的力气用在哪里了。萧敬之有些不好意思,耳垂处都开始泛红,磕磕巴巴地道:“多谢...多谢......”
敬完一圈酒,实际上萧敬之下肚的只有五六杯,加上萧敬之酒壶之中装着的酒本来就不是烈酒,而是普普通通的米酒,故而此刻还清醒的很。曹赟原本就坐在宴席的末尾,现在也直接走了过来。曹赟一身白色锦服,笑容爽朗。长孙府第一幕僚的身份也为其加分不少,惹得不少官阶中等的人侧目看来。曹赟不见外地对萧敬之敬酒,故意让这些当官的看见自己与萧敬之的熟络,笑道:“我这杯酒,殿下可得亲自喝呢!”
萧敬之挑眉,碰了一下曹赟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过了曹赟敬的酒,萧敬之环顾四周,竟然是没有看见程行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萧敬之拉着曹赟的袖子,耳语道:“看见程行了没?”
曹赟摇了摇头。程行是萧敬之的侍读,他坐在首席,自己坐在末尾,怎么可能看得见。
齐民此时出声提醒道:“刚刚小人看见小程大人去花园了。”
萧敬之看着天色,一圈酒也已经敬完,便装作头晕醉酒的模样,随便找了一个不胜酒力的理由离开。去花园之中果然找到了坐在石凳上,看着月亮,自己一人独酌的程行。
“下去吧,去新房送些吃的过去,别让娘娘饿着了。”萧敬之支开身边的齐民,还让齐民带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大帮子人。
萧敬之漫不经心地走到程行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藏青色暗纹长衫的程行,挑眉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本殿差点没找到你,都不能与你敬酒。”
程行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坐。”
萧敬之强硬地抢过程行手中的酒杯,随后又收起桌上的白玉酒壶,“外面有风,去书房里面,我有话要对你说。”
***
萧敬之一身红衣,直接坐在了桌上,脚尖恰好可以够到地面,撇嘴看着面前的程行。
沉寂半晌之后,程行倒是先开口了:“殿下想与我说什么?”
“你是不喜欢我娶先生吗?”萧敬之反问。
“没有。”程行回答地果断。
“那为什么一个人喝酒,不找本殿?”萧敬之又问。
程行的心思九曲十八弯,还是决定用最简单直白的话,直言道:“安阳,程行有些担心殿下罢了......”
萧敬之皱着眉头,心上却舒了一口气。从桌子上下来,走到程行身侧,轻轻拍了拍程行的肩膀,温声道:“安阳,本殿自会小心,况且还有先生在我的身边,本殿绝对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京城之中,人心各异,朝堂之上波谲云诡,程行哥哥自当好好防范,保护好自己,也替本殿看着京师。”
深吸了一口气,萧敬之好似甩脱了自己身上的稚气,继续道:“我萧敬之这辈子最好运的事情不是与先生终于在一起了,而是四岁国子监就遇见了程行哥哥。我不过是一个失了父亲庇护的长孙,身边全是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他们将我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将我当做那刀俎下的鱼肉,他们巴不得我死了干净。程行哥哥不同,程廷尉府唯一的嫡子,生母是赵国公府的北安郡主。你是世家公子,比起我...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长孙殿下,衿贵的很,简直是一个云,一个泥。我羡慕你,更嫉妒你......”
程行没有料到萧敬之竟然是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原来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眼中更添一分心疼,程行轻声唤道:“殿下......”
萧敬之唇角勾起,说起这些往事来并没有那时的悲伤了,反而是释怀了。指着自己的心口道:“程行哥哥,自你那日为我挡下萧东之的那一棍起,你在本殿的心里面,从不是我的下属,从不是我的伴读这么简单,是我的兄长,是没有血缘但亲如骨血的哥哥。”
萧敬之背过身去,拿起桌上的酒杯斟上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程行,而另外一杯则是握紧在了手上。“你可能不知,在本殿的心中你不止是单单的一个人,更象征着在这表面浮华,内里肮脏不堪的大周朝的世家之中终于出了一个清贵公子。本殿在你身上终于觉得大周有一天会迎来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萧敬之郑重地举起酒杯,“本殿如今已经不再是人人可欺了。安阳不过两年罢了,本殿会回来的,你在京城之中亦要好好保重。”
萧敬之唇角上挑,斜眼看着程行,问:“程行哥哥知道本殿除了许先生以外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听罢殿下那番出自本心的话,程行只觉得喉间一阵梗意,努力平息了一番自己的情绪,开口回答道:“天下无事,海晏河清。民为邦本,文武同朝共济,开万世之太平。”
萧敬之将酒杯之中清澈的酒水一饮而尽,喉间瞬间感觉到一阵辣意袭来,却一下子笑了出来。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指合并,朝着程行拱手行礼道:“烦劳程行哥哥替我看顾京师。”
程行紧紧抿着唇,手拿酒杯,下唇沿着杯口,一饮而尽。拱手抱拳,颇为豪壮,“殿下不说,程行也会。”
***
“哎...殿下小心......”齐民大声叫道,却还是没有止住萧敬之摔下来的势头。
一声巨大的“扑通”声传来,萧敬之竟然是被自己家里面的门槛绊倒,还一下子摔进了新房之中。
听见这声巨大的动静,床上蒙着红盖头的许琼林白皙的手紧握成拳,强忍住想要起身的念头。话里焦急关切,连忙问道:“殿下怎么了?”
芳若嬷嬷就在喜床边,言语不见波澜:“长孙殿下一不小心摔了罢了。”言下之意,却是在暗地里面说许琼林不该出声。
齐民与司书一左一右地将萧敬之扶了起来,萧敬之的脸一下子蹭地红了起来。婚礼的流程自己练得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这间屋子自己走了这么多遍,没想到新婚之夜自己竟然是一下子跪了进来。
萧敬之连忙回应道:“无事,无事,放心。”就是新婚之夜摔了一跤,丢尽了脸面......
齐民的小脑袋瓜从前转得不快,但现在好像是一下子开窍了,像是喜鹊报喜一样笑道:“新婚之夜殿下就这么进来了,看来娘娘不止从前是让殿下抬眸爱慕的女子,现在、以后殿下都会一直对着我们家娘娘低头呢,定是恩爱夫妻。”
“赏!”萧敬之今日就是个散财童子,齐民已经受了不少赏。
听萧敬之和齐民这么说,许琼林才慢慢放松下来,静静听着脚步声慢慢靠近,心都随之整个提了起来。
一旁站着的芳若嬷嬷说话了,言语之间庄重肃穆偏多,却没有什么喜庆的感觉,“请殿下用喜秤。”
萧敬之骨节分明的手从托盘中拿起喜秤,郑重万分地走到许琼林的面前,轻轻用喜秤挑起红盖头的一角。许琼林在灯火照耀下格外明艳的脸一下子曝露在萧敬之的面前。
萧敬之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若不是现在是晚上且灯盏点的不多,光线昏暗,怕是自己现在羞红的脖子能被所有人都看见了。
芳若与华容各执一瓢,瓢中盛了半碗酒,正是萧敬之之前花费许多心思选出来。萧敬之与许琼林分别接过,手挽着手共同将这一杯酒饮尽。
许琼林眉头一蹙,眼有疑惑,这酒...怎么没有苦味,甜津津的......
萧敬之挥了挥手,沉稳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诺......”芳若等人利索地出门。
待众人退出去,关上了一道道房门,萧敬之这才感觉到自己更加窘迫了。双手放在膝盖处不停地摩挲着裤子,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咙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不敢看许琼林,只能局促地看着正前方。
“殿下心跳得好像比迎亲的时候更厉害了。”许琼林清清冷冷的声音如细水一般流进萧敬之的耳朵中。
萧敬之扭头,怯生生地对上许琼林的视线,此刻才彻底看清许琼林的妆容。许琼林妆容迭丽,原先唇色浅淡,现在可能是涂了胭脂,整个人都艳丽了三分,与萧敬之之前认识的许琼林全然不同。
萧敬之夸赞道:“今日...很好看。”
今日的许琼林难得带了耳饰,发髻上的金步摇在灯火下一下一下地闪着光,就连这流苏也分外耀眼。这金步摇是母妃当时的嫁妆,没想到戴赟的袖子,耳语道:“看见程行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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