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第一百零九章 底牌第1/3段
第一百零九章
“安娜。”瑶光重复这个名字,然后嘴角一勾、眉头一扬，脸上变幻出一朵凉凉的笑容，道,“还以为你是来找我诉说相思之情的，原来不是啊。”
嘲讽的意思那么明显,赫尔曼怎会听不出？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道,“到现在你还在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地球在转，人心在变，以前你对安娜不也是言听计从。”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却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他的心头上，让他难堪又心痛。赫尔曼不由苦笑，瑶光敏感多疑，而安娜偏偏又横在他们之间，怕是会成为一道过不去的坎。
瑶光斜着脸,上下打量他几眼，又道,“说说看，你要谈什么？”
赫尔曼,“非要置她于死地吗？”
瑶光,“怎么,你不舍的了？”
没有回答,但答案却是显而易见的。
瑶光一脸了然，“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情比金坚。更何况,你还暗恋过她。”
听她如数家珍，赫尔曼的头皮一阵发麻，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瑶光抱胸看他，“既然都过去了，那你紧张什么，她的生死又与你何干？”
“我紧张……”赫尔曼斟酌言辞，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是因为我怕一步走错，步步都错，将来追悔莫及。”
瑶光哈了声，“你不是圣经么？怎么圣经也会害怕做错事？”
赫尔曼苦笑，“这是他们给我的荣誉称号，事实上，我只是一个凡人。”
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他也会担心害怕。瑶光图谋的这件事，格局太大，是以世界为蓝图、以历史为奠基，牵涉层层，以至于连他这个大天才也成了局中人。看不透将来的走向，让他心中没底，才会有了彷徨和恐惧。说到底，他也终究只是人，不是神。
瑶光的心中闪过一丝失望，看他的目光也迅速冷了下来，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在那提醒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优柔寡断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闻言，赫尔曼低头朝着她望来，只见她站在明媚的阳光下，头顶被这么一照，耀出了五彩斑斓的光晕。那么美的一个人，却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比脚下这冰冻三尺的冰湖竟还要冷上三分。
四目相对，他的蓝，与她的黑，各有各强硬，各有各执着，在这一刹那，成了彼此间刀光剑影的对峙。
片刻的默然，赫尔曼才重新开口，道，“你说过，启动你的计划需要一把钥匙，那就让我代替安娜来当这把钥匙。”
瑶光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赫尔曼继续道，“以我们俩的智慧，定能想出一个完美替代的新计划。”
瑶光一针见血地道，“你是不信任我，所以在给自己留余地吧。”
赫尔曼一怔，他的心思被她猜中。先是格雷特的父亲被杀，继而又是水野敬忠去警局自首……虽然瑶光并没说她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将这些事串联在一起，便能得出一个信息，那就是长泽瑛太的死期将近！
与其说安娜是启动计划的钥匙，还不如说她是瑶光拿来垫背的替死鬼。倘若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她偏偏开诚布公地将计划全盘托出。
赫尔曼心里清楚，瑶光这是在考验他。对她忠贞不渝，就意味着对朋友不仁不义。其他人也就罢了，但安娜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二十多年的友谊，那是时间的积累，就算对她没有了爱恋，可是友情仍在。他可以承诺，一辈子与她不相见，但是做不到明知她会死，还袖手旁观，他的良心会痛。所以，越是临近计划启动，他越是犹豫不决。想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力挽狂澜，拯救安娜的一条小命，同时也是给自己一条退路。没想到，这迂回曲折的想法，被瑶光一眼看穿了。
赫尔曼又气又恨，气她心狠手辣不为自己着想，恨自己爱得卑微，以至于一路被她牵着鼻子走。第一次觉得无力，在她面前赤条条的，什么也藏不住，这种感受从不曾有过，因为他向来是洞悉一切、把握一切的王者，可是瑶光却把他从王者变成了一个凡人。
可是，如此沉重的一份爱，他又不舍得丢弃。能如此懂他，与他棋逢对手的，瑶光之后，恐怕再无来者。身为天才，无数荣耀加身，可是没人看到他的孤独，那是身为天才的孤独。他的话、他的心思、他的追求和报复，无人分享，直到……瑶光的到来。所以，除了男人对女人的爱慕，还有志同道合者的惺惺相惜。违背良心，才能留住她，这样的抉择，他是做还是不做呢？
他望着瑶光，嘴里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眼底却流露出心底最真实的感情。
瑶光，你是否真的爱我？如果爱我，你怎会这样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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