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146 因为你们具有良知懂得是非……第2/4段
为了防止知道的人太多导致泄密,每个参与的返祖家族中,知道整个计划,并且知道要抓的人是鎏银的人,只有家族最顶端的那几位,其他人只是听令行动,因此他们到这会儿都不知道今晚要抓的人到底是谁。
现场极少数知道真相的人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也确实可以让他们知道一些了。
于是鎏银的一张照片从手机上弹了出来,在墙面上投影,“要抓的人是这个,鎏银,十二生肖学院学生,算是桃家人。”
“鎏银?居然是鎏银?”还在十二生肖学院上学的年轻人们惊讶了,“为什么啊?他不就是普普通通一半械族吗?……虽然桃家怎么会要一个同是返祖人的女婿很奇怪啦。”
不过桃家的返祖人本来就跟大多数返祖人不太一样,保不准他们连传宗接代都懒得搞呢?这么一想,所有人就都说服了自己,失去了探究的兴致。
“好了,别问那么多了,为什么你们以后就知道。”那个长辈说道,他本可以解释清楚,但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还是不要说太多比较好。
“哦,好吧。”
鎏银在学校太过安分安静,几乎只跟桃樱黏在一起,因此他几乎没有朋友,人们对他了解也非常有限,甚至几乎为0。
……
鎏银在一千年前可是能够一人守一州的高手,虽然主要是在后方运策帷幄,纵横捭阖,但是这不代表他的战斗力很弱,他可是半械族皇族。
以他为圆心,周围的所有铁制品都在颤动,连镶嵌在木头里的螺丝钉都像是在被一股强力拔出,无数的刀子、器具从四面八方飞来,犹如千军万马砸向包围着鎏银的人。
与此同时,鎏银的双手射出了枪林弹雨。
埋在地底的电线也开始漏电,地面的人被电得浑身抖如筛糠。
敌人唰唰唰倒了一大片,嚎叫四起。
桃樱就是在这个时候哭着跑来的。
“呜呜呜呜阿银呜呜呜……”
听到哭声,鎏银立即转身看过去,刚刚被那么多人围攻都很平静的脸上已经满是紧张之色,“小桃?”
地上横七竖八倒了很多人,桃樱要跨过他们都费劲,鎏银伸出手,手就飞了出去,胳膊顷刻间就魔法般被拉成了一条钢铁锁链,与身体连接着,飞到桃樱那边,在她腰上绕了两圈,扣住她的腰,将她从空中拉了过来。
“他们攻击你了?”鎏银紧张地检查桃樱上下。他以为目标只有自己一个人,有龙锦和武瑛在,桃樱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桃樱用力点头,委屈得撅起嘴巴,“他们说你喜欢的是桃媛,我是替身。”
桃樱长而卷翘的眼睫毛上挂着水珠,圆圆的眼睛里说着就滚出来好大一颗眼泪,越发可怜巴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桃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脏酸疼得让她眼泪都控制不住,难受得好像要死掉了。难道是中毒了吗?
没有想到会从桃樱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鎏银顿时愣了愣,又心疼地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认真说:“不是真的。”
桃樱眼里又滚下来好几颗眼泪,委屈兮兮极了,又酸又气地质问:“你是因为桃媛才守着桃家这么多年,你以前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她?比喜欢我还喜欢她吗?”
鎏银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
桃樱以为是默认,马上就要跳脚,她撅个屁股鎏银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马上无奈地说:“我想不起来了啊。”
施法被打断的桃樱攻势一收,“唔?”
“你知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吗?很多事情,我都已经记不清了。”鎏银说,语气中满是无奈,还有一种岁月无情淌过留下的怅然。
一千年,那是一段多么漫长的时光,漫长到足以诞生几个王朝,漫长到足以诞生一个文明,漫长到身边所有的生命都彻底死去,不止是物理上的死去,甚至是回忆中的死去。
桃媛死前留下的情报,让战争得以走向结束,侵略国举旗投降,赔款,战犯受审……受审的战犯中,便有桃媛孩子的父亲,那个与鎏银隔空有过数次交锋的家世煊赫的青年。
他在得知桃媛已死后,傲慢的脸上露出了灰败之色,流下了眼泪。
在他死后,鎏银辗转找到了桃媛的那个孩子,那时他正在孤儿院里受排挤,他将他带回华兰,选中了种着满山桃树的桃山作为他的家,桃家的根便这样根植下来了。
鎏银并非是因为跟桃媛的那个约定才去找这个孩子,那个约定只是一个玩笑,他也没有道理单方面去遵守,只是出于战友情,出于他仍对桃媛残留的情愫,无法对这个孩子的遭遇视而不见。
但是这个孩子依赖着他,而且身份到底特殊,必须有人监管看护,因此他便在无形中多了一层责任。他恰好是一个极其负责的人,有时候甚至有种机器人一样的死板不知变通。
这个孩子慢慢长大,成家立业,他的孩子开始团团围着他转,喊他小爷爷,这称呼很怪,是因为他看起来仍然像个少年,比他们爸爸年轻得多。
他在桃家度过了一段温暖的时光,那段时光也是最快乐的时光,有家人,有知己好友,祖国正在欣欣向荣,一切都那么积极向上,朝气蓬勃。
然后,最开始的那个孩子老了,去世了,喊他“小爷爷”的孩子们也一个个死去,战友们、知己们,甚至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对手们,也都一个个离世了。
“节哀。”
“请节哀。”
“这是最后一个了吧,唉……”
“活得太长,好像也不是很幸运啊。”
丧礼上,知道内情的人们看着穿着黑色西装,胸口别着白花的少年,低声叹息道。这是鎏银送走的最后一个朋友了。
沧海桑田,时移世易,桃家后人越来越多,渐渐也忘了他是为什么而来,为什么留在桃家照看他们,然后从史书中翻阅,从某些人留下的回忆录中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了他跟祖先桃媛的过往,还有那个约定,以为他是个情种,而不是他对桃家是有感情的。
鎏银外出旅行了很长一段时间,走遍了全世界,内心却始终毫无波动,仿佛他的世界也随着最后一个朋友的离世而死去了,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灰暗。
他开始选择沉睡,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他只想一觉直接睡到寿命到头的那一天。
但他其实一直在做梦,梦里有很多东西,永无止境的战争,和血腥混杂的硝烟,破败的残尸,绝望的哭嚎,他在那个高耸的指挥室内,日日夜夜地看着这些苦难,仿佛在深过膝盖的泥地里艰难前行,想要为他们寻找一个出路,可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然后,他的眼皮被一只小手强势掀开,他就像一台被强制开机的电脑,被迫从无边沼泽中拉起,眼睛慢慢聚焦,一张圆滚滚粉扑扑的脸映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桃樱穿着粉色的连体衣,趴在他棺材一样的床边,铺着厚厚一层灰尘的“棺盖”已经被推到了地上。
鎏银愣愣地盯着她,大脑一片茫然。他尝试眨眼睛,只眨动了一只眼,另一只眼的眼皮还被她掀着。
“……你在干什么?”他问。他还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待遇。
小孩收回手,天使一样的面孔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书上说王子要亲吻公主,公主才会醒。我觉得好离谱哦,果然得掀开眼皮对不对!”
“……我不是公主。”鎏银坐起身,眨了眨被掀得有些发酸的眼皮。
“嗯嗯,你是睡美人。”她煞有介事。
“我是男的。”
“男的不能当睡美人吗?”她歪了歪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天真地望着她。
“……”
鎏银开始头疼,“你是谁?现在是几年?”
&emsp煊赫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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