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番外:if线 青梅竹马(2)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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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用绢帕给小人擦了嘴,笑呵呵道:“饭量大才好,身子骨长得结实,姑娘这小手小脚的,可有劲儿了。”

  摇床里的奶娃娃不知是不是知道大人在逗她,很给面子地又蹬了蹬盖在身上的绸被,还舞了下胖乎乎的小手。

  谢征觉着这次小孩应该是真困了,那胖爪子舞着舞着就没劲儿了,眼皮也在慢慢合上。

  吃饱了就睡,他觉着这小娃娃还真是懒。

  不过她哭起来,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这天回去,谢征又在自己的小册子上写了一页:贪吃,贪睡,懒。

  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挺好养。

  -

  光阴飞逝,转眼谢征便也十一了。

  寻常官员家中的孩子,在他这年纪,得被催着考生员,考个几年得了生员的资格,便继续往上考。

  秀才、举人、进士,每一步的大坎儿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

  谢征往后要从军,用不着考科举,但谢临山在读书这块儿,还是对他颇严。

  好在他自小好学,书院的夫子,一向都只有夸他的。

  塞外没有大儒,谢临山还同魏绾商量着,再过两年,要么送他去麓原书院,要么就让他回京去国子监继续念书。

  谢征对此并没放在心上,去哪儿对他来说都一样。

  他十岁那年,就带着几个亲卫,驾马风餐露宿几个月沿着大胤北境边防线跑了一圈,急得他母亲都哭了。后边等他成了个泥猴儿跑回去,饭还没吃上一口,就被他爹给罚去跪祠堂。

  这些年里,他因为闯的大大小小祸事,没少被他爹教训。

  他爹常同她娘说,他是个主意大的,性情野,拘不住的,等他高过马背了,就把他扔军营里去历练。

  谢征其实挺想现在就去军营的,军中艰苦,却又有一份广袤的自在。

  只是他如今到底是年少了些,去了军中,底下人也都只拿他当谢临山的儿子看待。

  谢征不想占这层身份的便利,想独自闯出一番天地来,也只能等再过两年,他瞧着跟普通小卒也一样高了,才好隐瞒身份,去从一马前卒做起。

  他如今在书院念书,倒只是打发时间了。

  这日下学,他被人叫住:“谢哥,你帮我个忙。”

  谢征散漫一抬眼皮,觑着那光长个头不长脑子的家伙。

  叫住他的人正是刘参将的儿子刘宣。

  说起来,刘参将原本也是他舅舅手底下的人,只是后来他舅舅留在京城当起了文官,便也将他拨到谢家军中了。

  刘宣打小就爱惹是生非,混成了书院里的小霸王,早些年见谢征不似旁人那般惧他,找过谢征几次麻烦,但每次都被谢征揍得鼻青脸肿,鼻涕眼泪乱淌地被自个儿爹娘领回家去。

  他浑归浑,却极好面子,挨的打多了,便一厢情愿地给谢征当起了狗腿子。

  谢征知道他肯定是又惹事了,淡淡撂下两字:“没空。”

  刘宣急了,快步跟上他道:“谢哥,我是真没辙儿了才来找你的,我一弟叫人给打了,那两眼乌青的啊,几天都没消。我娘教训我不准惹事。但方才我一弟又哭着来找我,说他又被打了,那鼻血都淌了一手帕,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我问他是谁打的,他支支吾吾说对方跟谢家有关系,不肯告诉我实情,我料想定是那不知死活的小子借着谢家的名头在书院作威作福!”

  谢征本是不想搭理他这摊子事的,一个不好闹到谢临山那里,他又得挨罚。

  听到此处,他才懒懒一挑眉,说:“去看看。”

  他不喜欢主动招惹麻烦,但若是有人打着谢家的旗号在书院欺压学子,他无论如何都得管。

  一人寻到刘宣那八岁的弟弟,让他带路去指认打他的人,小孩却捏着衣角死活不肯,一会儿说对方是谢家人,怕被报复,被刘宣指着谢征说谢家人就在这里后,又说都这个时间点了,对方早走了。

  刘宣气得踹了胞弟屁股一脚:“老子怎么就有个你这么孬的弟弟?”

  他索性去了胞弟所在的课舍,恶霸似的踢开大门问:“老子问你们,谁自称是谢家亲戚,打了我弟弟?”

  被他拽过去的胞弟一听他嚷嚷这话,脑袋都快垂地上了,两管鼻血还在往外冒,但他已顾不上擦了,面皮躁得通红。

  在这间课舍里的,都是七八岁的孩童。

  听到这话先是面面相觑,眼见刘宣气势汹汹,胆小的便指了指靠窗的几案旁,捏着根毛笔正认认真真抄书、又同什么较劲儿般微拧着眉头的一小姑娘。

  长玉被手上那根毛笔写出了脾气。

  山兔毛做成的笔头太软,她手上力道轻了,夫子说她写的字没有筋骨,常罚她重抄,她手劲儿重了,那笔毛又直接叉开,一页纸只够写几个大粗字。

  刘宣踢门时的那一吼,吓得她前面的孩童一抖,撞到了她的书案,她艰难写完的一页大字,就这么落下了一道狰狞墨痕。

  长玉盯着那道墨痕看了许久,才小脸发沉地看向踢门叫嚷的那人。

  在那人身后的回廊木栏处,还倚着一穿赭红色箭袍的少年,约背了,就把他扔军营里去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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