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第2/3段
樊长玉看到海东青愣了一下,一时间也分不清这大隼究竟是被谢征驯好的,还是一开始就是他的。
谢七也不知自家侯爷的身份有没有暴露,见了樊长玉,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樊姑娘。”
樊长玉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抱起长宁往回走。
他这里会有那只大隼,说明他也是知晓谢征身份的,自己这些天一直都被他们骗得团团转。
谢七一见樊长玉这副神色,便知她应当是知晓一切了,心中半是心虚半是愧疚,见她要走,也不敢拦着。
长宁感觉自己被搬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樊长玉,叫了声“阿姐”,又趴在她肩头睡过去了。
樊长玉单手抱着长宁,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撑伞,谢七见状,忙上前道:“樊姑娘,我来帮您撑伞。”
樊长玉盯着眼前这个僵笑着讨好的青年看了一会儿,终究是没再为难他,他上边有谢征压着,一起骗自己也不是他本意。
雨水打在伞面发出“噗噗”的细微轻响,虽是天公不作美,打了一场胜战的军营里,每一顶军帐却都是亮着的,将士们不便露天庆功,便在帐内好酒好肉地吃一顿。
隔着一层雨幕,那些声音遥远又清晰。
谢七素来机灵,斟酌道:“樊姑娘,我知道您大概恼侯爷一直对您隐瞒身份,但侯爷这也是无奈之举,侯爷身边一直群狼环伺,长宁姑娘之前就被反贼劫了去,侯爷怕您也有什么闪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樊长玉脚步微顿,问:“长宁之前被劫走,也跟他有关?”
谢七一时迟疑,不知该如何接这话,樊长玉却已从他这片刻的沉默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时间心底愈发纷乱。
前方就是她和长宁住的军帐了,樊长玉在门口转过头道:“劳小七兄弟送我这一程了,里边没收拾,就不请小七兄弟进去坐坐了。”
谢七忙道:“樊姑娘言重了,此乃谢七分内之事。”
樊长玉没再多说什么,进帐后,灯都没点,摸黑把长宁放到床上,给她搭上被子,自己则有些茫然地抱膝坐到了一旁,望着黑漆漆的夜色发呆。
整个西北只有一个侯爷,所以言正就是那个令北厥人闻风丧胆的武安侯?
从前她觉得言正是鲜活真实的,他脾气坏,嘴巴不饶人,还挑食,但是又很善良,嫌她不聪明却总帮着她,承诺的事几乎不会食言。
他还读过很多书,明白很多道理,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可能遇到言正的那段时日,是爹娘去世后,她过得最苦的一段日子,以至于在他离开后,她常常想起他。
有时候是卤了肥肠,想着他若是还在,大抵会皱着眉头下筷,心中便有些好笑。有时候是翻着他做了注解的书册,一弯腰塌背想起他曾经说的读圣贤书都没个坐像,立马就坐直了身体看书。有时候是去糖果铺子里给长宁买松子糖,铺子掌柜的问怎么不买陈皮糖了,家里明明已经没有吃陈皮糖的人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再买一点回去……
遇到难处的时候,她也会想,要是言正还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肯定能帮她想到办法的。
她跋山涉水来找,不惧生死上战场想护的,是那样的一个人啊,可那个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她没法把武安侯继续当成言正。
那个称谓背后是赫赫战功,是万民景仰,也是于她而言的遥不可及。
被雨淋湿的头发还没绞干,水珠从发梢坠下,将她刚换下的干爽衣物濡湿了一小块,湿透的布料贴在身上,有些冷,樊姑娘言重了,此乃谢七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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