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第 69 章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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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目光眉色皆坦然,梅长生却猝然颦眉,“从前长生大谬……”

  “不说这个。”宣明珠既往不咎地摆手,从前求不得的,换一种方式不也有了么,“接着方才的治桑说吧,我听着。”

  她爱听。

  父皇少时将她等同皇子教养,其他公主学闺则的时候,她和兄弟们一道听太傅讲策论。只可惜那些老头儿往往托着长腔子拿音拿调,很是败兴,她也便不耐烦细听了。

  要是早有一位这样儿谆谆善诱的老师,也许她日后便不会被人说成洛阳纨绔的头头了。

  她肘着小臂,慵然撑住额头,纱质的袖堆褪下去,露出一截藕白细腕,没有镯钏也没有珠串,是白玉无瑕的干净动人。

  清音佐夜,她耳朵听着,眼皮不觉渐渐阖上了。

  梅长生薄唇启合,低眸凝着映在桌上的那爿剪影,声音渐缓。忽那影子一晃,小臂失力,脑袋便歪了下来。

  梅长生迅速伸手接住她的脸庞。

  女子睡着了。

  半面玉颜落入他整张掌心。

  进屋坐了这么久,男人的指尖还余有暖不过来的凉意,宣明珠皱了下眉,却没有醒,无意识地转脸蹭了一蹭。

  梅长生喉结微动,腻在掌心的一片肌肤软绵而温暖,他想这样托着她一辈子。

  *

  第二日,阜州的生丝税册果然送到了梅长生的书案上。

  原来这日早起,杨州牧如常到衙上值,前脚刚进去,随后署门口便来了个容色绝丽的少女,跪在阶下梨花带雨,口口声声求杨老爷给她一个名分。

  此事惊动府衙不说,连杨青昭家里那位河东狮也闻风而至,上来二话不说先给了那贱货几耳光,又以头顶撞杨青昭胸口,喊死要活,当街撒泼。

  杨青昭要是真碰了砚娘,却还不冤,可他是留着这个尤物拉拢大人物的啊,连油皮都没碰过她啊!竟被这小娘皮反了水,偷鸡不成蚀把米,当着下属的面丢尽脸面,气得焦头烂额。

  余小七早在署衙后头等他,见人躲了进来,悠悠现身,靠着门框将一只玉搔头抛给他。

  却是杨青昭真正偷摸养的外室的饰物。

  杨青昭一见他这小心肝的头钗,脸色登时煞白,余小七道:“我们大人说了,杨大人昨儿在酒席上黄的白的招待他一顿,怎么着也该礼尚往来。好在杨大人的相好多,真的假的不论,往后一天来衙门口跪一个,喝几出全堂会,御史台的弹劾也不寂寞,杨夫人的嗓门也不寂寞,杨大人说是不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杨青昭被逼无奈,只得将账册灰溜溜交了出来。

  梅长生接到后税册大致翻了一遍,携到隔壁院落,奉给宣明珠看。

  宣明珠还琢磨着昨晚自己不知怎么睡过去的事,瞅了梅长生一眼,他倒是精神,只是眼底的两片浅青还没消。

  “昨晚大人又没休息好?”

  梅长生微笑摇头,昨夜若与她同时间睡,又该扰她清梦了。

  示意宣明珠看那账册,宣明珠亦是掌管大家业的,随手翻了几页便冷笑,“还是不老实啊。”

  “真假掺半,大头不差,但零碎的账目对不上之处太多。”梅长生道,“塘底的淤泥不会一回便除清,这是想把我绊在阜州,好给后头的几州争取时间准备呢。”

  宣明珠闻语便知他的意思,“所以不留了?”

  梅长生有点暗自开心,点头,“阜州的情况大体也便如此了,臣打算直下扬州。”

  正说到这里,余小七送了封信进来,却正是扬州来的,乃梅父亲笔,道他母亲病情渐瘳,勿多惦念。

  这可是个好消息,梅家二老虽然不再是宣明珠的公婆,但有层亲缘在,她听见梅夫人身体渐好,也舒开眉心。

  梅长生则命人唤来二子,将祖母的事告诉他们,梅豫听后同样大大松了口气,而梅珩笑着摸下鼻子,悄觑父亲一眼。

  梅长生趁着大家伙高兴,目光柔然看向宣明珠,“母亲无恙,臣心里甚喜。听说阜州城在九月十五会举办花灯会,今夜不妨带孩子们去看,他们这一路也都揪心担忧,如今阖该出门散散。”

  经他一说,宣明珠想起来他们是初九离京的,今天可不又逢望日了。出门看灯,若在长辈病时,这三个孩子都懂礼数不会去玩乐,如今倒可乐乐,也算遥为他们祖母庆贺。

  尖还余有暖不过来的凉意,宣明珠皱了下眉,却没有醒,无意识地转脸蹭了一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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