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宣四x送傩6第2/4段
他想弥补过去犯下的错。
想求一个她回头的机会。
那扇门近在咫尺,男人进退维谷。
他自由了,却比在寺中往来的余地还要逼仄。有人给他的心门上了把锁,他找不到钥匙了。
耽默良久,宣焘最终没有在衙门外继续耗下去,萧寞转身,回了王府。
说是王府,其实牌匾早已摘下去了。当年事败后,他的父皇大动肝火,令禁军抄过一回,如今府邸空有外壳,内里废池乔木,荒柳空庭,不过略收拾出几间住人的屋子,从窗口望向眼前的萧萧门庭,不过又一处牢笼。
但他还是令府里有限的几个旧仆,抓紧收拾府宅——等送傩回来了,不能让她觉得今后生活的地方太不成样子。
她一定会回来的。
她说过,会陪他一辈子。宣焘枯眉涩眼地想,屈膝犄坐在廊下的柱阑间,恍惚眼前模糊起来,原是落起了雨。
日暮,秋雨,潮湿的云层迅速将天色压暗。宣焘石像般孤峙在那儿,心里一遍遍思索着该如何挽回送傩,丝毫未觉雨滴打湿袍角。
长廊尽头,府上长史却急匆匆取了把伞向他而来。
看见那把油纸伞,宣焘目光一刺。
从前下雨,送傩也为他打伞。
那时他心中常感郁愤难平,遇雨则放旷欲要淋湿自己。可送傩总怕他生病,尽责地为他打伞,他便故意快行折转,引送傩忽左忽右地跟着他打转。
以为游戏。
她不让一滴雨浇在他肩膀上,自己通身淋湿。
而当时的自己视而不见。
哪怕看见了,也只是觉得他又没让她管,是她自己乐意如此,再说她有功夫傍身,淋坏不到哪里去。
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宣焘眼中的那滴泪终于坠下来。
同时长史老伯也终于穿过雨帘赶了过来,将伞罩在主子爷的头顶。他看见四爷低埋着头,两肩耸颤不止,因此前四爷让他打听一位姑娘,知道些主子的心事,看得揪心,欲要安慰,躬下身时却赫然发现,四爷不是在哭。
他在笑,声嘶音哑,耸肩笑个不住。
好像遇到全天下最好笑的事,宣焘笑得眼里流出泪来,笑到噎气:“辉伯,你知道隆安寺有个老和尚吗、老和尚,他咒我。
“咒得好准呐。”
原来这便是他的天谴。
让他幡然悔悟,又求而不得。
“四爷。”老伯是从小看着四爷长大的内监史,看不下去,也红了眼,轻声细气儿地问,“是为着那位姑娘么?四爷别急,您与她好生说,实在不行,备上那位姑娘喜欢的礼物,老仆带着去求她,哪怕跪上三天三夜,老仆定请姑娘来见四爷一面!只求您别这么着……”
她喜欢什么?
宣焘眼波迷蒙地看着眼前人,相处五年,他竟不知,送傩喜欢什么。
隆安寺什么也没有,送傩也什么都没向他索要过,一人一剑,便是那女子的全部。
她只喜欢他。
然后他用岁月的刻刀,日复一日,将她唯一的欢喜划得面目全非,将她的心,残得伤痕累累。
宣焘忍着通红眼眶霍然起身,冲进雨里。
“四爷、四爷您干什么去?”辉伯大惊。
宣焘悍然抹了把被雨水冲刷的脸,“进宫!”
一人自怜自艾不是他的作风,他只知他还想要送傩这个人,不止如此,下半辈子只能是她,那么怎样伤了她的,就怎样赔回来。
梅长生被休都能追回小醋儿,他都能做到的事,宣焘不信自己做不到!
*
送傩并不知宣焘这几日做了什么,自那日清早一见,她便想,若他再敢来,她必定下回狠手,让他知道,送傩已不是那丢了一颗心,可以挨他摆布的人了。
大人不许她亮刃,大不了她空掌打折他的腿。
结果宣焘没来,接连几日,送傩耳根清净,慢慢的便放下心。
想来他那日不过是无聊前来试验一回,见她决绝之意分明,就此撂开手也未可知。
近来没有什么大案子,不出外差时,送傩便在衙门后堂院里与林胜男互相拆招习练。此为女捕司的成例,即使无案,也不可惫懒懈怠,荒废一身功夫。
这对送傩来说全无难度,纵无此例,她每日都要早起一个时辰在庭中练剑。不过同她一起练招的林胜男,却常常惊羡不已:
“哇,阿傩,你这剑挽得真利落,认真打来,我可能一招都接不下!”
“阿傩欸,你这般好武艺是练了多久练成的?要是能分给我十分之一的厉害,我就给我爹争脸面了。”
“说真的,我怀疑你甚至能跟咱们掌司一较高下。”
“闭声莫言,练功时忌讳泄气。”每到这时,送傩便轻声提点,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爱说话的姑娘。
但她并不觉厌烦,探了两回手,对林胜男的功底大概了解后,便按适合她的练法,循序渐进帮她喂招。
也许林胜男自己都未发觉,她的武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照之前大有进步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林胜男嘘喘着气息擦拭额头汗水,转头见送傩白皙的脸上一滴细汗也无,连呼吸都未变化,仰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望着那红红的樱桃小口,她再一次羡慕道:“阿傩,你真好看。”
送傩的长相,其实并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美人,但五官精巧,属于越看越是耐看,反正林胜男觉得每多和她相处一日,眼中便见她更漂亮一分。
长得也好,武功也高,难得的是为人一点不拿架子,这样耐心地教她……未等感慨完,忽见送傩转头,明净的眼瞳望向她,声音小而认真地纠正,“我叫送傩。”
“哦,对对,我又忘了你不喜欢小名,送傩送傩。”
林胜男笑眯眯地应声,她觉得叫阿傩亲切顺口,便总是忘记。经她一提醒,挺了挺鼓囊的胸脯道,“你说得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丈夫如是,咱们小女子亦当如是。”
她知道送傩话少,随口玩笑的话,也没指望她回应。却见送傩唇角微不可察地轻弯,“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她
“四爷、四爷您干什么去?”辉伯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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