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送傩10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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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傩早已不想和那个人产生任何交集,大人转身后,她立刻跟随上去。偏生背后响起一声:“送傩。”

  弱弱的声调,与方才的懒散天壤之别。

  送傩闻声,很快地闭了下眼,宣焘上前两步,“借一步说话可好?”

  送傩冷面含霜,默然便走,宣焘不得已,赶上两步半拦半追地低问:“你这两日可好?我想明了,之前是我不尊重,以后你想做什么都行,我都依着你……我也希望能帮上你一点忙。”

  这方是他主动请缨来南华观的原因。

  因为她在这里。

  那日在观外,他当着送傩的面对陆无咎说,也许以后她便不在六扇门了,是气头上的话。当时他说完,看见送傩变幻的脸色,便知自己又错了。

  他想起了那日梅鹤庭的一句话:送傩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奴仆,若他不能给她以平等的尊重,他永远也追不回她的心。

  “我真的会改,不信你且拭目以待。”宣焘满脸诚挚,从袖中抽出一把鲛皮鞘身、精铁打造的匕首,递给她,“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留着防身。”

  他从没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给她,想来想去,送傩不会稀罕金银玉器,唯有适合她的,才能搏她一顾吧。

  所以他翻箱倒柜,寻出了这柄匕首。这是当年随父皇出征时,父皇用来切炙分赏部下,后来传给了他的。

  这一幕将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谁也没想到前一刻风度洒然的宣四爷,会低声下气地与一个小捕快如此说话。

  宣煦一怔后,借口打坐辟谷往后头去了。留下镇安司的几个番役,职责所在,走是走不了的,戳在原地表情尴尬地听着。

  有眼尖的,一眼认出那把匕首造型古朴却削铁如泥,绝非凡品,不免暗中打量那个除了皮肤雪白之外看不出什么出奇的女孩子,猜测四爷与她的关系。

  陆无咎终于听不下去了,养尊处优的上位者,即使龙落浅滩几年,还是不懂得一个男人在这种场合当众说这种话,造成困扰的永远是女子吗?

  “四爷自重吧。”

  他拖着腔调,退身挡到送傩身后,低下头,还是温和的语气,“走。”

  说罢,枭然侧目,警示司部的下属:“管好你们的眼睛,管好你们的嘴。”

  送傩由始至终不语,跟着陆大人走出殿门。宣焘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攒紧匕首,眼里的光芒一寸寸熄下去。

  殿外的秋阳照在送傩的皂履上,她忽然停步,垂睫定了几瞬,霍然转身走回宣焘身边。

  陆无咎的眉梢微挑。

  只见那姑娘脚底生风地走回宣焘对面,宣四爷眼神回光返照似的锃亮,才想说话,送傩抬头问道:“你真想帮我吗?”

  那双亘古明澈的眼,静静看着他。

  这样专注望他的目光,已是久违了,宣焘心腔发酸,狠命点头,下意识伸手拉她,“我就想帮你,真的,你再信我一回。”

  送傩避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不轻不重的声音响彻三清殿:“那日你找来衙门外,对我道,你已经喜欢上我了怎么办?可我最需要你回应这份感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年前,我喜欢上一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没有人教我,我也得不到很多回应。为何轮到你,就可以无休止地索求,直到满足自己的心意为止?

  “宣无疆,你真的不明白吗?

  “从前你总问我,你在我心中是何分量,有没有比主子之命、自身之责更重一点?那么,我在你心中,又有何分量?”

  她很少一气说这么多话,到后来嗓音沙哑,然而眼神毫无伤情,秋泓般的两汪水,像一面镜子,照出对方的无所遁形。

  宣焘面对这些质问,唇角轻颤,一句话也回答不上。

  六扇门番役们脸色更为震惊,掌司大人方才甩过来的眼刀子都能化成冰了,他们哪还敢腹诽同僚。然而这些话被迫入耳,他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啊,一面佩服这小师妹勇猛坦荡,一面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自己的靴面子做人形灯戳。

  送傩不畏人言,她过去被一个没有心的人迷惑了,是自己眼神不济,却不是钉在身上的污点。

  别人长了嘴,她不是没长,嘴笨一点,就想清楚再慢慢说。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绝不给六扇门招麻烦。

  她目视着宣焘,一字一句道:“我从小没有爹生娘养,但不是草一样轻贱的人。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她加重语气:“没有第二次!”

  话音落下的同时,送傩出剑挑出宣焘一直握在手里的那把匕首柄锷,反手以短刀绕剑挽了个花,随手掷出,精准割下他一片袍角。

  锦帛戛一声裂响,匕首咄一声搠进地面。

  送傩收剑转身,面无表情地向殿外走去,对他说出最后一句话:“若真想帮我,行行好,别再让我看见你。”

  宣焘脸色苍白地倒退一步。

  那割袍的一刀,如同割在他心上。

  当他还抱着循循善进的计划,打算一步步重新打动她时,她用最决绝的方式给了他迎头一击。

  他忘了,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送傩由来倚仗的,是她手中利剑。

  过去他欺负她时,她当然可以用武力拒绝,可是这姑娘从来没有。宣焘知道的,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小送傩,不舍得让他不满足,也不舍得弄伤他。

  于是他一次次变本加厉……

  那么舍得。

  宣焘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在他内心深处,自己都不愿承认,他这样想方设法地让送傩屈从自己,哄骗诱惑她忘了小醋儿,只认自己是主,是因为一无所有的他,害怕送傩有一天也离他而去。

  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弱小,便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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