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第 89 章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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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看着我。

  像调、情的前奏,又像某种含笑的请求。

  薛妤指尖微微动了动,像是突然明白了他说生气的症结在哪,低声道:“我方才,在说正事。”

  她在感情上直率又迟钝,像一张未曾被描上只字片语的白纸,全凭本能表达自己,行动上是,言语上是,心理上也是。

  可这并不代表溯侑能坦然接受松珩前脚在他面前求着和她重归于好,后脚她就能面色不变地提起他从前如何纯真善良,心怀天下。

  “我知道。”他道。

  “那你怎么——”

  正事与私事不可混为一谈,他知道,松珩今生不可能再入她眼中,他也知道。可有时候,理智与情感好像分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部分,它们各自为政,又会在某一个瞬间,水一样融合在一起。

  “阿妤,我喜欢你。”透过薄薄的一层纸,薛妤似乎能看到另一边他微微蹙起的眉,或许就以一种放松且从容的姿态说着这些令人面红耳热的话:“很喜欢你。”

  一刹那的冲动,他想说的许多话,能出口的好似只剩这两句,缱绻而热烈,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

  他其实想告诉她——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法免俗,在这方面,心眼确实不如别人想象的那样大。”

  “你夸他,我担心,我没法冷静。”

  谁也没法知道,那几句分析茶仙的言论,他真是克制了再克制,才让自己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去由情入理地分析。

  “公私分明”这句话,他不知对自己说了几遍。

  可他们相隔两地,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知道她是抵触或是反感,那句点到为止的“生气”,好像已经是他能朝前探出的所有脚步。

  算了。

  溯侑的视线从圆月上收回来,想,她已经那么累了。

  感觉薛妤又从窗边回到了案桌前,短暂的休憩时间过去,他也同时将手边从徐家搜出来的诸多秘方翻开,一一细致地看过去,音色清隽:“飞云端里的统计共和已经清算出来,册本放在案桌左侧抽屉的暗格中,敲上大印后便可上交君主。”

  “好。”薛妤想了想,放心不下人皇那边的事,道:“音灵和善殊都在皇城,必要时候,苍琚也能信几分,盯紧人皇,别让他有机会趁乱使手段。”

  ===

  人皇吐血昏迷的当天,溯侑同时拿到了徐家的数百种秘术。

  徐家曾经属于邺都,上任家主是最坚定的肃王派,薛荣死后,薛妤以薛荣的名义引当时的徐家家主现身,连逼带吓算上威胁,迫使他上交了昔年从邺都分出去的半数家产,灵矿和器物,同时立誓,不再参与任何与邺都相关的事情。

  这么一算,这徐家和邺都也算关系匪浅,颇有渊源。

  事实证明,这一摞秘笈没有看错。

  就在第三日天亮时,溯侑的视线落在一本古旧秘术的其中一页上,之所以会停顿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这秘术的内容不同寻常,二是因为这秘术上被人划了一道红线,随手一笔,像是小孩子的信手涂鸦。

  关于换命之术。

  溯侑看下来,将手中泛黄的书页往下一扣,潋滟的桃花眼完完全全垂下来,现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和凉薄,他朝如今在邺都接替朝年原先位置的一个小少年道:“去请佛女和音灵圣女。”

  说罢,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犹疑片刻,眉头皱成一个凛厉的弧度:“将隋家那两位也算上。”

  少年飞快应声,推门而出。

  不多时,几人齐聚在一品居的小雅间中,身段婀娜的女侍们上完热茶后便知情识趣地鱼贯而出,剩下四人中,善殊和音灵面色凝重,隋瑾瑜和隋遇则面色红润,精神抖擞,说是久旱逢甘霖也不为过。

  他们已经被溯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晾了三五天了。

  但没办法,来前就知道他是有正事在身,加上是真心存愧疚,想要弥补,这几天过得抓心挠肝,又不得不接着等下去。

  “这术法阴邪,只能由长夺少,须得血亲与血亲之间方能行。”音灵看完,捉过泛黄的纸张往灯下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研究那道红线,越想越觉得不对:“就算裘桐真要用这个办法,那在临死前大张旗鼓把我们都引到皇城,并且将这秘术特意划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

  “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干,除非他在故意引我们入圈。”

  她摇头道:“我觉得其中有诈。”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善殊也颇为头疼地抽了一口气,道:“人皇善于谋划,给我们出过不少难题,他真要算计我们,是得小心行事。”

  当一个人心眼长满全身,那么一举一动在他人眼中都别有深意,令人投鼠忌器。

  人皇将这一点走得淋漓尽致,无法超越。

  音灵朝溯侑那边扬了扬下巴,问:“你家殿下怎么说?有没有消息?”

  溯侑摇头。

  善殊接着道:“再过几天就是薛妤的加封大典,现在必定忙着,进各家祖地祭拜时不让带灵器法宝,怕心意不诚冲撞先祖,应该还要一会才有信传过来。”

  隋瑾瑜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他瞥了眼高大的宫群,见溯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也耐不住皱眉道:“人皇寝殿离我们三步路不到,一群朝廷官员没有修为,即便有人族大能坐镇,我们随便出几个人拖出他们,另外派两个进去摸摸底,是不是换命之术,一看便知。”

  音灵将白眼翻上了天,懒得和他说话。

  善殊耐心好,连着沈惊时也是一副言笑晏晏的热心肠,他对隋瑾瑜解释道:“说也不能这么说,就是因为没有庇佑,人皇宫殿才令人退避三舍,不敢冒进。”

  “扶桑树当年制定三方,说的是三方平衡,平等。妖都和圣地彼此制衡,实力大家都知道,可唯独人皇孱弱,寿命只有区区百年甚至几十年,真照公子这样说,哪天有人看不惯人皇在人间称尊,想将他制成傀儡归自己掌控,那朝廷不就在顷刻间易主了么。”

  “上万年的时间,人间芸芸众生,有神思奇想,胆大妄为者不在少数,但无有例外,人皇活得好好的,或死于天灾人祸,或死于生老病痛,唯独没出过这样的事,就足以证明皇宫此地的神妙。”

  善殊优雅地放下茶盏,接着补充:“还有一点是,我们属于圣地,你们属于妖都,没有扶桑树的搜查令,即便实力上有碾压的优势,也不能强搜皇宫,这便是当年天机书三令五申提起的平衡。”

  “有一种情况属于例外。若是人皇或圣地哪一方失人心,失仁德,危害苍生,其余两地全全垂下来,现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和凉薄,他朝如今在邺都接替朝年原先位置的一个小少年道:“去请佛女和音灵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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