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 38 章第1/4段
艄公见到老妻又哭又笑,一张老脸上鼻涕眼泪糊的到处都是。
滑稽又狼狈。
他的心头顿时就像那豆腐被碰撞一般的晃了晃。
“哎哎哎,你别哭啊。”
他这蓑衣才脱到一半,就这样半拖拉着蓑衣,伸过手就要去搀她。
“你哭得我心慌慌的,就是真发财,那也是件好事啊,你哭个啥哟!”
艄公都无奈了,他说完又小心的看了自己的老妻一眼。
“老婆子我和你说啊,咱这年纪都大了,可得悠着点,来来,放松放松。”
艄婆一下就将艄公的手扒拉掉,掀起衣袖胡乱的往脸上一抹。
“我没事,就是太高兴了。”
她嘴里说着话,一双眼却警惕的看了看周围。
好在这冬日里,邻里各家都门户紧闭,是以虽然她哭了两声,却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也是,天这么冷,谁还有空偷听墙角呢!
她这样一想才放心了一些,猫着腰将门掩上,回头就伸手拉过艄公,示意他低头一点,随即悄声的说道。
“你还记得你上次捡回来的那根大木头吗?”
艄公疑惑,“哪根?”
他平时捡回来的木头可多了去了,他怎么知道这老婆子说的是哪一根。
因为常年在溪陵江上行船,艄公养成了从河里捡木头回家的习惯。
一方面可以当烧柴,另一方面,他也是怕行船时,会有艄公没注意到这浮沉在水中的木头。
到时一不留神砰的一声撞了过去,那样就不美了。
捡回大木头,方便了自己也方便了别人,这个习惯,在他接过这条船的那一日就有了。
所以,这溪陵江中,他捡过的木头可不在少数。
艄婆拍腿,手脚一阵比划。
“嗨,就是那根黑不溜秋的。”
艄公恍然,“哦哦,我记得,怎么了,那木头你还没烧掉啊。”
“烧啥烧!还好没烧。”
艄婆用力的拍了艄公,“那木头,今天给一个公子哥儿瞧见了,你知道他出多少钱买走了吗?”
艄公不以为意,一个烂木头能值几个钱?
“多少?”
艄婆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让艄公自己看。
艄公漫不经心的一瞟,随即眼睛像是被黏住了。
他抖着手,手中的银票都要拿不稳了。
抬头看自己的老妻,声音飘忽忽:“老婆子,这银票是假的吧?”
艄婆小心翼翼的将银票子接了过来。
“假什么假,它真的不能再真了,我和你说,这可是我亲自跟去票号里,看着他和掌柜的说了密押,汇兑给我的。”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把新的密押告诉你。”
艄公整个人都呆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耳朵旁的密押听进去。
艄婆这下急了,“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
“快快,放松放松,咱们年纪大了,可不兴这般激动。”
这会儿换成艄婆心慌了。
艄公眨了眨眼,吐出一口气,好半晌才找回语言,他缓缓侧过头,对上自己老妻的视线。
“老婆子。”
艄婆见他会动了,这才放下提着的那颗心,埋怨:“你可把我吓到了。”
艄公:......
明明是他受到的惊吓比较大。
艄公进屋里摸索出家里的钱袋子,艄婆语带好奇,“你这是要干嘛。”
艄公手中举着钱袋子看了看,表情奇特。
“没什么,就是明日我得撑船给人送红包去了。”
第二日清晨,鸡舍里陆陆续续传出公鸡打鸣的声音。
宋延年轻手轻脚的起来,到灶间打了热水准备洗漱一番,再开始温习功课。
江氏看到宋延年,面上露出明显的诧异。
“延年,起这么早干嘛,再去多睡一会儿。”
“娘,我没事,我都习惯了,在书院里也是这个时辰就起来了。”
他简单的洗漱后,就着灶间饭桌上的那盏油灯,开始每天的诵读。
江氏一边往灶里添柴火,一边看向昏黄灯光下的儿子,心中又是欣慰又是不舍。
等宋四丰起来后,她整理着房间,一边将被子折叠收拢好,一边嘴里不住的叨叨。
“唉,这读书也是真的辛苦,这么点大的小孩,就睡那么点觉。”
“先生也真是的,这孩子都放假了,还给他布置那么多的功课。”
“那一摞摞的书,我看着都累眼。”
宋四丰冷哼一声,随即说道:“不然你还道这读书是去享福不成。”
江氏见他鼻孔都快朝天了,扔了手中的枕再开始温习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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