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3 章 一个胡诌的年代文第1/4段
村上集体规定的是夏天早上七点出工,下午七点收工,中午有回去吃饭的时间。
但是等你把分给自己的活儿做完的时候,已经晚上快八点了,回去的路上天边都隐隐擦黑。
开始和你一起出工的人早就走完了,她们干活儿麻利有劲儿,挥起镰刀锄头时飞快,甚至赶得上臂膀粗壮,用起力来肩膀上肌肉一鼓一鼓的男人。
要知道,一般妇女劳动一天能挣到的标准工分是八厘,男人们是一分。但你身边好多十八二十的姑娘,还有其他三四十岁当妈的人,也可以挣够一分的工分。
甚至有时候,她们都能做的比男人们更快更好!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还是有点难度。倒也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主要是你生的就比较细胳膊细腿儿,用个锄头都让人担心会不会把你给甩出去。
再加上这个时候都还已多生多育为荣,你家就足足有七个孩子。刚好,你排在正中间,是老四。
孩子一多,就存在一个问题。
那就是,家里的东西永远都不够用,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
并且,在这个大家伙儿都不可能吃的太饱的年代,家里又是这么多孩子,每次开饭的时候,可是不会有人给你讲什么谦让的美德的。
唯一会存在的行为,就是去抢。
抢的多一勺,那就多吃一口。
可惜你上抢不赢大的,下又不好意思抢小的,所以每次都只能带着个半饥不饱的肚子来上工,如此一来,就更没力气干活儿。
但偏偏你每天还必须干完分给自己的活儿,才能成功的拿到每天的工分。
等你擦黑回到家时,家里静悄悄的,你猜应该是爹娘带着兄弟姐妹们上村长家看电视去了。
农村一到了晚上,就没什么消遣。在以前,基本是天黑了就睡了,实在无聊,就两口子关上门棉被一盖就开始造人。
不过,这种情况在前两年的时候得到了改善。
因为村长家买电视了。
虽说只是黑白的,但那不大的铁疙瘩在这苏家村里,还是顶顶新奇的物什。
自那之后,每家每户只要下了工,随便回去弄点吃的,或吃完把碗一放,或直接端着碗,就拖家带口的溜达溜达往村长家去了。
每次那阵仗,都像是开大会似的。
你其实也想去,但是你现在很饿。所以你去了自家厨房,去翻灶台,最后给你翻出来锅里紧贴着铁锅,已经被铁锅下面余温给快烤出锅巴的一层玉米糊糊。
站在锅边看了半晌,你找出一个大土碗,把锅里面剩的那点玉米糊糊连同锅巴,全都给舀了起来。
然后,坐在高出地面一截的门槛上吃起来。
不过,等你把那半碗玉米糊糊,连同咬的牙疼的锅巴吃完之后,肚子还是扁扁的,感觉吃了和没吃一样。
在门槛上傻坐了一会儿之后,你把碗往锅里一扔,等着三姐回来洗,今天轮到她了。
原本今天该二姐洗的,不过她跟在前面的大哥之后,在半个月前嫁人了,现在重新改了煮饭洗碗的顺序,刚好今天又轮到三姐了。
把碗一扔,门一关,你拍拍屁股,向着屋后面的方向走了。
......
你这趟的目的地不远,走了没好一会儿就到了。
在远远的站在那处房子外的田埂上,看到有间屋子里面还亮着光之后,你的心一下子就定下来了,几步跨过田埂,就走到那处三合院里,敲响了正处的一扇门。
不过几瞬,你面前的门便被打开,露出里面大晚上了,还穿着白衬衫蓝裤子的清俊青年。
“沈云亭”
你叫面前脸上架着副金属镜框的青年的名字,毫不见外的从他身边闪进别人的屋里。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进了屋之后,你熟门熟路的,就坐到了屋子中间的那张四方桌边摆着的长条凳子上。
这间屋子陈设简单,只有靠墙放着的一张木架床,旁边放水壶之类的一小木桌,还有靠着墙角摆着的一个装衣服和其他东西的柜子。
除此之外,就只有你面前的这张四方桌了。
四方桌上干干净净的,燃着一盏煤油灯,灯旁边有本摊开着的书本。你撇过去一眼,发现自己看不懂,就又专心的盯着面前的煤油灯。
这个时候农村远还没有通电,连城里人用的白色蜡烛都很少,常见的是这种灌了煤油,上面搓了一捻棉花,浸透了煤油可以点燃,一直燃着的煤油灯。
虽然方便,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燃烧是产生的煤烟味儿,简直能把人熏死。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看书,怪不得会把眼睛熬坏!”
穿着白衬衣蓝裤子的俊秀青年安静的坐在你的对面,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但也实在是白净清俊的极了。
怪不得村上这么多姑娘喜欢他。
“晚上没事,夏天蚊虫又多,我睡不着。”
就连声音也是清凌凌的,好听。
沈云亭是下乡来的高级知识分子,也就是知青,据说有文化的很。
这几年因为上头的政策,下乡来的知青不少。但那些知青最多也就是上了初中,高中,或者中专之类的。
但沈云亭不一样。
听说沈云亭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考起了大学的那种。而且学校还是顶好的那一挂,在有主席的北京那里读书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下乡了。
有人说是因为沈云亭家里有人犯事儿了,所以他才被下放下来的,不过你不关心这些。
你来找他,也只是为了一件事儿。
“到了夏天哪儿没蚊虫啊,白天的时候把蚊帐拉好不就行了,怎么你就这么娇气...”
你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了转,又转了话头:“我明天帮你割些艾草,晚上的时候你在屋外点了熏一熏,就没这么多虫子了。”
听见你说话,坐在你对面的人也没有插嘴,只是在你说完之后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见到沈云亭这个样子,你也没生气。毕竟他下乡这么久,你也算是熟悉他的性格了,就是这么闷闷的,像是读书读傻了似的。
而且,他竟然比你还小两岁,今年才刚满二十!
这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他比你还小两岁呢。
“...那什么,云亭,你这儿还有吃的吗?”
东扯西扯了半天,你终于说出了来这一趟的目的:
“不是,就是那什么,我今天下工下晚了,回去就没什么吃的了...”
你在哪里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大堆,根本就没注意到昏暗的煤油灯光下,在你对面端坐着的年轻男性的视线,早就在你说出‘云亭’那两字时,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变得晦暗。
“我有的。”
对面人打断了你还在解释的话,看着你一字一句的开口:“我有吃的。”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走向那架木架床旁边的柜子,弯腰将柜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拿了什么出来,再转身走到你的面前。
“给”
他将东西递到你的面前,是手掌那么宽的云片糕。
你眼睛睁大,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么多好吃的。
上次你来的候把蚊帐拉好不就行了,怎么你就这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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