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双更合并】第2/4段
要亲亲要抱抱,要做欢愉的事儿。
班哥痛苦并快乐着。快乐的是她热情主动,痛苦的是他能看不能吃。
心里煎熬,嘴上还得柔情蜜意地哄着,生怕她一撇嘴,又偷偷躲起来掉泪。
自从有孕后,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前一刻还欢快娇笑,下一刻便成汪洋大海。
情绪起伏,阴晴不定,时常让人措手不及。
班哥小心翼翼,真正将人当瓷娃娃一样。担心一不留神就磕着碰着,周全再周全,已做到极致。
即便如此,她依旧闷闷不乐。
孕期反应大,开始呕吐。吃什么吐什么,不吃又饿的难受,吐了更难受。不过三四天功夫,人就消瘦了一圈。
办法都使尽,仍是无法缓解。班哥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吃苦受罪的是自己。
宝鸾脾气越来越大,笑容越来越少。这天晨起呕吐,吐得昏天暗地。突然往地上一坐,崩溃大哭。
班哥整个人好似被油锅煎,听见她哭声,心都要揉碎,跪下去扶她,反被她推倒。
“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小善……”
“不准你叫我!”她哭得喘不上气,边哭边干呕,恨恨瞪他,“讨厌你,我讨厌你!”
班哥被她的目光剜去心肉,束手无策深深自厌,想靠近她不被允许,想安慰她适得其反。
从未这般茫然慌张,仿佛废物,一无是处。
奏疏批复频频出错,议事之时总是出神,为这个孩子,心神交悴。
问过一万遍,有孕便会如此?御医信誓旦旦,连宰相们都来安慰,妇人怀孕,多是如此。
还是质疑,惴惴不安。
宝鸾不肯见他,前几天还缠着要搂要哄才肯闭眼睡的娇人儿,如今翻脸不认人,看一眼都不行,更别提共枕。
只能夜里悄悄去探。
白日里过问数遍,皇后在做什么,皇后吃了什么,皇后睡了多久。隔半个时辰一问,仍不放心,安胎药也亲自煎熬。
长驱直入寝宫,轻手轻脚,堂堂天子,做贼一般。休室内寻到她人影,万幸不是泪美人。
满地狼藉,易碎风物早已收起,唯有锦幔帷帘供她折腾。一地轻纱,她赤脚搭在厚厚地衣上,倚在窗边看月亮。
没有眼泪,却比有泪更令人心疼。
蓦地她神情更为哀伤,不知想到什么,指尖抚上细白脖颈,眼睛呆呆望着一个方向,轻轻摩挲。
班哥顺着看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除了一束随风轻晃的长长珠帘。
他心头大骇,身体寒得颤起来,大气不敢出,悄悄离开,立马吩咐人拆掉所有珠帘帷幔,凡是脖子能套进去的,全都拿走。
手抖得停不下,神情恍惚,好几次快要发作,紧咬牙关死忍着,用刀刺自己,提醒要清醒。
“我不能疯……不能疯……我得照顾小善……我得照顾孩子……”
宝鸾今晚好多了。看看月亮赏赏夜色,月色宜人,人也神清气爽。
心情一好,看人就顺眼多了。
余光瞧见班哥,也不想着赶人了,任他看吧。
从来没吃过这种苦,比西伐随军还要苦,身心从里到外的折磨。怀了孩子才发现,原来做人还能这么受苦。
吃苦了自然高兴不起来,揣上孩子的惊奇和喜悦马上烟消云散,每天吃了吐,吐了吃,整宿睡不好,人不人鬼不鬼,任谁都痛苦。
光顾着痛苦了,哪里有心思想别的。每天就想舒坦些,能好吃一顿,好睡一晚,烧香拜佛求神告爷爷。
不敢怨孩子,怕孩子知道不高兴。第一次做人母亲,不求样样周全,但求无功无过。
心里憋着怕憋病,只好拿孩子爹撒气。
都怪他。
具体怪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反正怪他就是了。
今夜见他来,静悄悄地,傻站着不靠过来,也不知道开口喊一声。真是个呆子。
脖子痒,很幽怨,小性子上来,嫌他不够体贴,怎地还不过来给她挠痒痒?
玉器漆瓷全挪走,想摔摔东西都不行,小气得要死,哼。
其实小气的是她自己。明明有数不尽的金器在库里任由摔砸,但舍不得,因为牢记他说的国库尚未充盈。
等了一会,她自己上手挠痒痒,哀怨他这只应声虫不再灵验,察言观色的本领大不如前。
心里想,要是他开口喊她,她就勉强应一声。
等了又等,没等到他殷勤柔情,回头一看,他竟走了。
气啊!捧肚子告状,凄凄切切:“看到了吧,他欺负我,等你出来,要替为娘报仇。”
第二日周围多出许多人,伺候她的人本就多,这再多出一倍,黑压压全是人头。
走到哪都有人跟,偶尔叹口气,人人草木皆兵,紧张兮兮。
“都退下。”今天还没发脾气,这就开始运气准备了。
众人为难,匍匐在地。没一个走开的。
宝鸾冷笑:“看来我的话不管用了。”懒得废话,直接让人去叫班哥来。
班哥正上朝呢,得知宝鸾亲自点名,毫不犹豫提前退朝,火速赶过去。
宝鸾歪在矮几上,像座神佛养尊处优,听见脚步声,也不睁眼瞧,手搭膝盖,指尖勾了勾。
班哥低下去,伏在她膝边,柔声问:“用过朝食了吗?药喝了吗?早起吐了几回?”
哪壶不提哪壶开,她最讨厌的事,他一个不落全问了!
立时鼓起腮帮子:“走开走开。”
平时再不济也要纠缠两句多看两眼才离开,今日却一言不发让他走就走!
“回来。”宝鸾更气,他是不是嫌她烦了,动作如此麻利。
“谁准你说走就走?”哭腔带上了。
已经看开,不挣扎了,放弃抵抗,坚决不跟着自己对着干。御医说了,这都是正常反应。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发脾气有什么好丢人的?等孩子生出来,她就好了。
挤挤眼睛,泪水多得是,随取随用:“傻愣着作甚,你给我过来。”
班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翼翼小心望她一眼,确认她不是说反话,这才靠过去。
宝鸾见他靠过来了也不知道替她擦泪,一双手巴巴贴着腿,只会张着那双黑亮的眼看她,什么都不做。
脑袋顶过去,顶一下他动一下,顶了好几下,总算反应过来,开始摸她脑袋擦她眼泪。
动作要多小心有多小心,目光注视,宫里最会来事的内侍都比不过他会看眼色。
眉头一皱,立马捏肩;小嘴一撅,立马端茶;耳朵一竖,犹豫半瞬……试探轻唤:“小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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