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第 167 章第3/4段
妻子在家抚养他从未见过的长子。那孩子是在他离开后才出生的。
嫡母却疯了,几次欲要对长子下毒手。
因嫡母最初的打算,是想让庶子先顶上去,待日后孙儿们长大,再想办法让叔叔把爵位还回来。
谁知道他却封了侯。
那个二房的侄子们也有可能继承的“忠勤伯”的爵位没有了,新的“定远侯”的爵位是他自己挣出来的,只有的他子嗣才有资格继承。
妻子没办法,写信求助。他派了亲信回去。
这亲信以前是他的长随,也是唯一知道他与淑宁公主之事的人。亦和他一样,五年没有回去过了。
武将征战在外,十年二十年不归,历来如此。
到了一定的级别,父母、妻子和嫡长子便默认要留在京城,扣在皇帝的手里。他便已经到了这样的级别。
嫡子不能离京,只能派人去保护。
亲信回去了。几个月后,他收到书信,大多写的是家里的事,有亲信坐镇保护,家里终于太平了。
只书信最末,轻轻提了一句,听闻淑宁公主四年前已病逝。
他看到最后一句,呆了许久。
原来世上已无斯人,香魂一缕,已经散在了人间,只在心底留下一点记忆。
男人还有家要养,有仗要打,有人生的路要继续往前走。
偶尔她的倩影也会突袭心头,便叫人怅然。只这些年,已不会了。
过去了,淡忘了。
可这淡忘了的过往,在看到林嘉的刹那,扑面而来。
因这位义德公主生得实在太像淑宁。
故沈赫城忍不住问她,是宗室哪一支。他猜想或许是皇帝近支,血缘相近,所以才会如此肖似淑宁。
却不想,这是淑宁以命为他遗下的骨血。漂泊十余年,被一个叫作凌熙臣的人送回到了他身边。
【既触怒太后,主暗囚于府,郁郁而终。】
沈赫城眼眶酸痛。
年轻时的一个忍不住,害了卿卿性命。
若那夜不去告别,或者当时若能忍住,其实等过些年,终会彼此放下,一个血统尊贵,一个功成名就,大家都能过得好。
只世上,没有后悔药。
林嘉并不想去了解当年都发生了什么,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事便重新翻出来也没有意义。
她只背后发冷。
凌熙臣知道她的生父是谁,他一封书信将她诓到了这里。
“他为什么骗我?”她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问的是季白。
季白只垂着头。
林嘉想起那些拔刀跪在他面前的边兵。
他说那些人是立誓要护他们回大周。骗人!骗人!
“季白!”林嘉指尖发颤,声音也发颤,“他留在西疆,到底是要做什么?”
是要做什么,不仅要将她支开,甚至还要将她送到生父身边托付?
季白的眼泪流下来。
他跪下:“大人命我,待殿下发现之时,将他的话转达——”
【国辱臣死。】
【我奉陛下与太子之命,持节西来,使团却遭劫杀,辎重尽失,随人被俘,护卫遭戮。此乃国耻。】
【不为大周洗刷此奇耻大辱,我身为使臣,无颜东归,唯有在嘉峪关外自尽谢罪。】
那时候林嘉和宫娥们在毡房里擦洗。
凌昭把季白叫去,交待了以后的事。
他说,季白,最好的情况,沈侯是她生父。如此,便我不在,她也有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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