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大结局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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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林嘉,皇帝口气也是淡淡的,甚至没有责备沈赫城与淑宁当年的私情。

  这是因为中间夹着皇帝厌恶的宣平侯府,相比之下,一对男女的私情就不那么重要了。

  且以男人的视角来看,困死了淑宁的是太后和驸马,并不是沈赫城。

  皇帝说,既和亲不成,那便收回林嘉的公主封号,只让她以母族血缘继续做一个县主。

  但这是私下的沟通,这操作还得等以后,待事情都落定再从官面上执行。

  只皇帝一个字都没提林嘉该往哪里去。

  “那便是随我们。”沈赫城说,“你既然是我女儿,自然要在我身边,什么时候嫁人什么时候离开。”

  林嘉问:“陛下的龙体可康健?”

  沈赫城看了她一眼。

  他问:“你最后一次见他,他是什么状况?”

  “非常不好了。”林嘉道,“两颊都陷下去。没有精气神。”

  沈赫城叹了一口气。

  当初是这个皇帝插手,才使他承继了忠勤伯的爵位。

  并不是说只要是他这个人,到北疆就一定能封狼居胥,并不是。

  因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

  而勋贵子弟入伍,忠勤伯府一个庶子和忠勤伯本人,能拿到的职位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顶着忠勤伯的爵位入伍,因品级在那里,纵是个失势的没落伯府,再低也有底线,他从一开始入伍就是“将”。

  倘没有这个爵位,他虽是伯府子弟,伯府的恩荫早给了二房的侄子们,他其实只是个白身,又没有人脉可打点,可能就是“骨”。

  命运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沈赫城展了展手中的信纸,道:“口吻倒是陛下的口吻,只字却不是。”

  林嘉嘴角抿紧了。

  这说明,皇帝的身体没有起色,可能更糟了,连这种私信都无法亲自执笔。

  皇帝身体不好,就更不可能对西疆动兵事。

  “我猜钱振堂那里,陛下大概是叫他收紧防卫,一切求稳。”沈赫城道。

  林嘉垂下了眼。

  “别急。”沈赫城道,“再等两天,那边该有消息了。”

  林嘉耐着性子等,又过了几日,终于二弟蹿进了她的院子,猴子似的:“大姐!我姐夫有消息了!”

  “姐夫”什么的,是沈赫城私底下跟儿子的戏言。因嫡长子在京城从未见过,跟前这个老二便是最长的了。很多事沈赫城都会让他参与,也扔到军营里操练,不让他做不知世事的富少爷。

  林嘉有一瞬,呼吸都不敢呼吸。

  直到皮猴子笑道:“是好消息,你快去。”

  林嘉脚步匆匆地去了。

  和她相认也有一个多月,沈赫城第一次看到她失态的模样。他觉得有趣,打趣道:“我的女婿还不错。”

  看林嘉直盯着他,他“咳”了一声,道:“他平安无事。”

  林嘉身形一晃,从知道真相那天开始,直到现在,整个人才终于松下来。

  这些天,一直在想,如果他真的回不来了怎么办。

  她是不能随他共死的,婆婆尚在,她不能让老人家第二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不能让他埋骨他乡。她自是要去关外寻他的尸骨,无论如何也要带他回大周。

  然后她要去见四夫人,请她允许她嫁给他的牌位。

  只有婚配了的人才能入祖坟,她嫁给他,他便可以魂归凌氏。四夫人一定会同意的。

  也只有成为他的妻子,她才能有资格为他过继一个嗣子,让他有香火。

  而她的余生,再不会爱上别的人。

  林嘉眼泪流下来。

  “好了,别哭了。”沈赫城道,“你挺会挑人的。凌熙臣这下子可以回京城了。他实是不错,竟不用我帮。”

  沈赫城原是打算借着北疆诸部的遮掩,使其中暗藏的兀良哈部的战士助凌昭找于阗复仇。

  不料,竟没用上。

  “他向车越国借兵,又跑去哲博泰。因车越国的王后是哲博泰的公主,跟大周也算转折亲。又借到了兵。”

  “一路上,他又去说服了那些与于阗有仇的小部、小国跟随他,一同去攻打于阗。”

  “真是没想到,我的人到的时候,他已经把于阗灭了国。这小子……”

  是个狠人。

  除了于阗王一家留着送去京城献俘,他将其余的王族杀光了。

  于阗子民全成了奴隶,按功劳分配给了参战的诸部。

  因为一时的贪心,羞辱了大周,于阗落得个国灭族亡的下场。西疆诸国习惯了大周的温和安抚,突遭此雷霆手段,莫不战战。

  果然,不经过战场真章,不是谁是将谁是骨。

  “一个探花郎……”沈赫城道,“嘿。”

  这一声“嘿”里,自然都是赞赏。

  一同到的还有凌昭给林嘉写的一封私信。

  从这封信里知道了更多的细节。

  在车越,凌昭说服车越国王,大周威严受损,亦是车越的威严受损。车越国王因是大周血统,在过去得到过颇多馈赠赏赐,也曾在灾害困难时受过大周的援助接济。便借给他两千士兵。

  在哲博泰,凌昭告诉国王,若抢回被于阗抢走的公主嫁妆,分一半给他。哲博泰国王心动,借了他一千五百士兵。

  凌昭便带着三千五百士兵上路,警告路经的小国、部族,若不协同讨伐于阗,便视为与于阗合谋。待日后,必剿之。

  小国惧怕,便派出士兵给他。

  最后,凌昭凑出了六千人的队伍。

  “六千人,只要将领不蠢,足以打一场硬仗了。”沈赫城说。

  他摸着下巴,道:“晓之以情,动之以利,恫之以威。”

  凌熙臣是个小狐狸啊。

  这个女婿不错。

  定远侯很满意。

  只凌昭信尾说,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西疆。

  因北疆诸部开始打疏勒了。

  疏勒过去是西疆的雄狮,如今分裂成了两只鬣狗。凌昭要替太子看一看,分裂的疏勒还有几成的实力。

  因西疆和北疆虽联通着,到底是有距离。北疆诸部并无迁移至此占据地盘的意思。他们就和往年南下犯边一样,主要还是为了劫掠。

  吃饱了,口袋装满了,就抹抹嘴回去,留一地狼藉。

  像蝗虫一样。

  是不可能真的指望他们消灭疏勒的,要彻底解决疏勒,最终还是要靠大周自己。

  得等到太子成了皇帝。

  知道他平安就好了,林嘉终于能安下心来做镇北都督府的大小姐。

  安心地等着他。

  很快就到了新年。林嘉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新年。便是上一次在京城过新年,也只有她和林太嫔两个人而已。

  弟弟们在院子里放花炮。

  沈赫城啜着温酒与林嘉说京城的定远侯府的母子俩。

  “她是个拎得清的,你不用担心她。”他道,“你大哥……我和他每个月通一封家信。他的文武老师都是我给他找的。他是个沉稳的孩子。”

  “他以后要承我的爵位,待你回去京城,要与他多亲近。”

  林嘉道:“父亲说这些做什么。”

  沈赫城道:“给你说清楚娘家的情况,以后跟女婿吵架了,也知道哪能回。”

  他挑眉:“你如今不必假死了,姓凌的自然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的女儿才行。”

  林嘉也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若没有和亲的事,他该早把她抬进凌家了。

  她的嘴角不由得漾起了笑意。

  沈赫城摇头,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他会好好地给她准备嫁妆,让淑宁在天之灵也安心。

  新年红红火火,大家都盼着灯节。

  可灯节还没到,京城的丧讯来了。

  山陵崩。

  一时红灯笼都撤下收回库里,白灯笼挂上。喜庆的红袄也换成了麻衣,举国哀悼。

  为老皇帝祭奠的时候,沈赫城看到林嘉跪在火盆旁,双手合十,默默祷祝。

  他问:“在求什么?”

  林嘉抬起头:“求他来世,有个好身体。”

  定远侯双手负在身后,仰望苍穹,长长叹息。

  林嘉向来是一个到哪里都能站稳扎根的人。她在镇北大都督府里也过得很好。

  转眼就到了新年二月。

  天暖和了一点。这暖和也只是相对深冬的酷寒而言的,实际上,对林嘉来说,还是如数九寒天一样的冷。

  这日她在烧着地龙的屋里,坐在桌旁看书。忽然有个影子从背后投到了书上。

  弟弟调皮,有时候开玩笑会从背后跳出来。林嘉也不回头,道:“走开,别淘气,姐姐看书呢。”

  背后那人却道:“好狠的心,这么久不见,却叫我走开?”

  书掉落在地上。

  林嘉震惊转身。

  凌昭负手站在她身后。

  黑了,皮肤粗糙了,琉璃美玉般的俊美感减了两分。

  棱角却更分明,眉间是经历过风霜雪雨、战阵沙场后的沉凝。

  有了几分铮铮之感。

  林嘉紧紧地抱住了他!

  凌昭也抱住了她。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许久,谁也不说话,只想这一刻时间能永远凝滞就好了。

  许久之后,凌昭轻轻地拍她的背心,温柔地道:“别哭,这就带你回京城。”

  林嘉擦去眼泪,但想到他诓骗了她,把她骗到榆林交给了沈赫城,便恨从心起,狠狠咬住了他的肩头。

  凌昭吃痛,倒抽口气,又笑叹。

  捧住她的脸,凝视许久。

  林嘉的眼泪又流下来。

  凌昭低头吻干,可又流了出来。

  凌昭喟叹一声,低下去吻住她的唇。

  皇帝服丧,以日代月,国丧只有一个月。结束后,新帝登基,改元永康。

  永康元年四月,护送义德公主和亲疏勒的凌昭凌熙臣回京了,笼车锁回了于阗王一家向新帝献上战俘。

  轰动一时。

  他在西疆的经历堪称传奇,竟一人灭一国。

  永康帝正年轻,新登大位,便有这样的吉庆之事。整个新朝一扫从前垂暮阴沉之气,焕发出了从未有过的蓬勃生机。

  回到京城的凌熙臣,进为国子监祭酒。

  他今年才二十五岁,大周朝又有了最年轻的国子监祭酒。

  他走到这个位子,仕途清晰可见。因翰林院出身的人,在三品之前的最后一个跳板,要么是翰林院学士,要么是国子监祭酒。

  在这两个位置上停留过,下一个位置便是侍郎了。

  此时,灭佛令已经推至大周全境,虽还未全部完成,却也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功绩。

  朝廷不仅收回了大笔的财富和土地,充盈了国库和皇帝的私库。不事生产的僧侣们也被从寺庙中驱逐出来,重新成为了壮劳力,大部分回到不料,竟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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