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党争之绝,自尽灭东林始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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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懋勤殿。

  除去金甲,换了一身便装的朱由校正一个人坐在殿中一张条案旁自斟自饮,案上则摆着一碟青柿、一碟芦笋。

  随着殿门被人打开,四名锦衣剑士押着一青衣中年男子缓缓步入殿中。

  行至案前,四名剑士向着朱由校躬身行了一礼,朱由校却不多言,挥了挥手,便将四人打发出去。

  见来人并无见礼之意,护卫在皇帝身后的方正化正欲上前呵斥,却听朱由校开口说道:“方卿,你也退下吧!”

  方正化闻言一愣,看了眼男子被紧缚在身后的双手,告了声诺,正待退下,只听朱由校又说:“将韩首辅的绳索去了罢,首辅是体面人,那等有失君子德行之事,他是不屑做的。”

  方正化本欲阻止,但想到皇帝今天于金水桥畔斩杀数名逃卒的举动,又知这所押之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即使有何变故,但皇帝自保应是不难;何况这大殿内外有大批高手护佑,便不再纠结,上前解下绳索,这才躬身行礼缓缓退到殿外。

  见中年男子仍是一副倨傲模样,朱由校倒是不恼,先自饮一杯,然后对来人说道:“自天启四年一别,韩首辅倒是风采依旧,而寡人近日来却是历经数次生死险关,不知首辅可有教朕?”

  原来,这所押来之人,乃是大明前任内阁首辅——韩爌。

  韩爌见皇帝如此直白,原本冷峻的神情一缓,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草民目下已是白身,自不敢再以大明臣子自居,而今之状,其罪皆在韩某一身,惟愿陛下能以此事自省己身得失,今后亲君子而远小人,万勿再施乱政、再行乱命,如此,草民虽死,亦可含笑于九泉。”

  言罢,韩爌跪地拱手,以头叩地。

  朱由校并不接话,只是拿眼盯了韩爌好一阵,伸手在条案上抓过一颗青柿,笑了一下对韩爌问道:“这蒲州青柿,乃是首辅家乡特产,但不知首辅可知其食用之法?”

  韩爌虽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但还是苦笑一下说道:“蒲柿食法,异于他柿,诸柿皆可生熟两食,然蒲柿宜食之法有二,一为榨油,二为器煮,如生食,一则其味涩,二则若多食,易害毒。”

  “嗯!很好,首辅说得很对!”

  将手中的青柿放下,朱由校起身来到韩爌身前,伸手虚扶一下,这才继续问到。

  “爱卿觉得,阉党和东林,与这青柿像否?”

  “不知陛下何来此问?”韩爌更是不解,更实在想不通这东林阉党间和青柿怎么还有联系。

  朱由校见韩爌不解,自言自语般说道:“如卿所言,青柿虽善,欲食,却须调制得法,如不然,则食之涩、食有毒矣。阉党与东林,亦是如此,御之无法,则与国无益,若驭之有方,则无论其谓何党,皆可扬其所长为万民计。老子言‘治大国若烹小鲜’,油盐酱醋料皆要恰到好处,不可过头,亦不能缺位。故朕看来,凡能富国安民者即是好官,能驱虏守土者即为良将,至于其人是奸是善,其行是腐是廉,只要其行有度、知进退,朕皆可任之忍之。”

  “朝堂之上,本不该有何党,若以党划众,群臣则以党事君,君则以党疑臣,如此,则各党皆为利益而互相倾轧;党同伐异之下,全无底线廉耻,谁还思社稷之危,谁还思治国之策。首辅觉得,朕说得对是不对!”

  听了皇帝一番高谈阔论,韩爌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呼吸随着也急促起来。

  “陛下大谬!”终于,忍了半天的韩爌终于爆发,朱由校刚一讲完,便厉声出言喝斥。

  朱由校也不恼火,今天他与韩爌讲了这么多,更多是对韩爌其人的惋惜,如若不是这该死的党争,如若不是自己前番急切间所下一系列针对天下官绅的政令,这韩爌当真不失为一时之选。

  然而木已成舟,韩爌亦心知必死,朱由校也没有丝毫想要劝说他为己所用的心思,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之间,或者说皇权与文官集团之间,不仅是政治上的权利斗争,更是利益之争,早已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绝对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化解开的。

  朱由校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笑着向韩爌再问:“那好,便不说这党争之事,朕仍有个疑问,以首辅心智,此番却为何行如此险招,须知稍有不慎,无论对首辅还是东林,皆是满盘尽输之局,此当何解,还请首辅解惑。”

  韩爌苦笑,当下把心一横,起身盘腿坐于皇帝对面,拿起案上的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酒!”

  赞叹一句,又抓过酒壶,接连饮了三杯,直到黝黑的脸上泛起一抹红色,韩爌这才说道:“此事无他,皆因陛下相逼过甚,吾等若再徐徐图之,即便信王能登大宝,此间事亦再无转圜之地矣!”

  唔了一声,朱由校倒是想通,看来的确是自己前些日子一系列的作为将东林党逼的急了,而一旦那些政令施行,就算朱由检登基,但只要尝到了甜头校也不恼火,今天他与韩爌讲了这么多,更多是对韩爌其人的惋惜,如若不是这该死的党争,如若不是自己前番急切间所下一系列针对天下官绅的政令,这韩爌当真不失为一时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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