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三合一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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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在别处听见有人一本正经的问他‘什么算是欺负’,纪新雪肯定会仔细斟酌,尽量将所有可能性都考虑到,给出也许中庸但绝不会出错的答案。

  此时问他这个问题的却是纯良又可怜的小郡王。

  纪新雪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让你不开心,生出负面情绪的人都是在欺负你。”

  “负面情绪?”虞珩眼中闪过茫然。

  纪新雪掰着手指头给虞珩举例,“恐惧、愤怒、惶恐、患得患失......这些会让你不开心,甚至可能影响到你身体健康的情绪都是负面情绪。”

  虞珩认真的将纪新雪说的每个词语和每个字都记在心里,脑海中下意识浮现的虞瑜长年苍白的脸和仿佛含着数不尽忧愁的双眼。

  直到她已经彻底离开很久,他才明白,她始终都没有开心过。

  是谁欺负她了吗?

  可她总是将没人能欺负未来的襄临郡王挂在嘴边,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襄临郡主,为什么还会被欺负?

  听了纪新雪的话,虞珩非但没有醒悟,反而陷入更深的茫然。

  纪新雪已经通过虞珩没有焦距的双眼察觉到虞珩的情绪,他没猜到虞珩是在想虞瑜,还以为虞珩仍旧没能理解他的话。

  “比如英国公世子夫人在嘉王府时的行为,就是在欺负你,这是最为明显的欺负。”纪新雪稍作思考,又为虞珩举第二个例子,“还有你和祁株在开学第一天的时候打架,英国公府老夫人让祁株代表英国公府赔礼却完全瞒着你的行为,也是在欺负你,这是隐晦的欺负。”

  虞珩被纪新雪的声音唤回心神,双眼逐渐恢复焦距。

  他听见纪新雪对他说,“是英国公府老夫人搅弄是非偏心在先,学堂的同窗们偏听偏信欺瞒在后,你会生气才是人之常情。”

  纪新雪看清虞珩眼中的错愕和几不可见的欣喜,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想。

  虞珩并不是对寒竹院同窗的种种伤人举动没有感觉。

  只是早就习惯不被理解,习惯站在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久而久之,已经不再期待有人能理解他。

  虞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并不顺利的生活中领悟。

  ‘只要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受伤的机会。’

  他潜意识中仍旧害怕失望,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马车内沉默良久,才响起虞珩的声音,“我没给过老夫人和世子夫人银子。”

  纪新雪立刻听出不对劲,嘴比脑子更快,“但是你给过她们比银子贵得多的东西。”

  虞珩似乎没想到纪新雪会这么说,身体几不可见的僵硬住。

  他终究还是没能抵过纪新雪执着的目光,小声道,“节礼和寿辰的礼物总不能少,会显得我没有礼数。”

  纪新雪想起他刚从嘉王府带到国子监的那盒价值千金的颜料,顿时替虞珩心疼的厉害。

  以虞珩的大方,专门当成‘礼’送出去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傻孩子,你这哪里是不失礼?

  你这是肉包子打狗!

  感觉到头顶闪过阴影,虞珩下意识的抬头,看见纪新雪已经站起来,在马车正在飞驰的情况下朝他走来。

  虞珩大惊失色,立刻站起来去扶纪新雪的手臂,生怕纪新雪脚下不稳,虽然马车内所有尖锐的地方都有用上好的棉布和锦绸包裹,但还是会疼。

  相比虞珩的慌张,纪新雪出奇的冷静,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还有在马车里摔倒的可能,心中只剩下最坚定的念头。

  要掰正虞珩的消费观。

  纪新雪赞成花钱买快乐,也觉得花钱让亲人、朋友开心是件让自己也会愉悦的事,尤其是虞珩的钱怎么花都不会花完,简直是快乐加倍。

  但钱一定要花在值得的地方才行,绝不能‘资敌’。

  纪新雪拽着虞珩的手臂将虞珩按回座位上,顺势坐在虞珩身边,“你送给老夫人和世子夫人的年礼都有什么?”

  虞珩的目光由慌张变成茫然,呐呐开口,“都是林钊在处理,我不怎么关心。”

  这是纪新雪第一次听到虞珩说起身边的仆人,下意识的追问,“林钊是谁?他按照你的吩咐备礼,难道不给你看一眼吗?你总不会一样都记不住。”

  虞珩眼中闪过无措。

  当然不会一样都记不住,但他已经从纪新雪的反应得出结论。

  纪新雪听到他给老夫人和世子夫人送过的礼后,可能会露出失望或者愤怒的表情。

  他不想看到纪新雪露出这些表情,只能尽可能的略过这个话题。

  “林钊从前在封地公主府,替母亲掌管封地的大小事宜,后来莫长史去封地,他就来了长安,我送你的颜料就是让他去寻来的。”虞珩毫不犹豫的选择先回答他愿意回答的问题,故意将答案说的极为详细。

  “哦”纪新雪点了点头,“所以他都帮你准备了什么礼给老夫人和世子夫人?”

  虞珩表面上危襟正坐,却总是不经意的转动目光,暗自观察正歪头看他的纪新雪是什么脸色。

  发现纪新雪仍旧抓着之前的问题不放,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将注意力转到林钊身上,虞珩灵动的双眼顿了下,正好对上纪新雪似笑非笑的目光。

  虞珩露出个苦笑,老老实实的答道,“都是些正时兴的首饰和衣料,大多来自江南和封地,偶尔也会有些稀奇的摆件或者上好的绣品,来自北疆的皮毛......嗯,没了。”

  种类繁多到让纪新雪心痛。

  心痛过后,纪新雪感觉到浓浓的违和感。

  原本虞珩说他会给老夫人和世子夫人送节礼和寿礼,他还以为是英国公府的小辈都会送,虞珩懒得费心思亲自准备,才选择直接花钱。

  如今听虞珩的话,竟然像是已经成家,在外做官的人,因为不能侍奉在长辈膝下,所以才送丰厚的节礼和寿礼,免得被御史弹劾不孝。

  正在袁州的祁司马都未必会往长安英国公府送如此厚重的礼物,虞珩虽然有钱却父亲尚在,还没到当家做主的程度。

  所谓的节礼、寿礼,分明是英国公府的主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让人引导虞珩,变得法儿的从虞珩这里骗钱。

  “和你同辈的人......”纪新雪怕戳到虞珩的痛楚,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都是怎么送礼?”

  虞珩眼中闪过茫然,“我不知道”

  虞瑜尚在的时候,他偶尔还会和堂兄堂妹们有些交流。

  自从虞瑜过世,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的事,家中的兄弟姐妹都有些躲着他的意思。

  虞珩天生就不是主动热情的性格。

  寒竹院的张思仪有空就往虞珩身边凑,虞珩都不怎么能记起张思仪,家中不常见面的兄弟姐妹在虞珩心中的印象,甚至还不如张思仪深刻。

  他唯一能想起他们的时候,就是仆人提醒他,谁哪日要过生日,需要提前备礼的时候。

  纪新雪深吸了口气。

  他万万没有想到,打人的时候狠戾的像小狼似的虞珩,扒开狼皮后,居然是柔软到露馅的包子。

  “那个......林钊,他那么频繁的为你备礼,难道没告诉你,这很不正常吗?”纪新雪调节心情失败,软软的偎进固定在马车里的软垫中,无精打采的望着虞珩。

  他现在有点怀疑,那个林钊是个内鬼,早就被英国公府暗中收买,才会假装没发现不对劲,眼睁睁的看着虞珩往深不见底的水坑里砸钱。

  “他说过”虞珩垂下头,情绪忽然有些低落,也学着纪新雪的模样偎在软垫里,“他与我打赌,三年内,他为我备十万两银子的礼陆续送到英国公府,只要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不愿意我破费,或者回一次相同价值的礼,他就随我去袁州找父亲。”

  虞瑜去p;正在袁州的祁司马都未必会往长安英国公府送如此厚重的礼物,虞珩虽然有钱却父亲尚在,还没到当家做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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