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三合一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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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过程让虞珩极度痛苦。

  虞瑜告诉他,他是安国公主府的继承人,未来的襄临郡王,生下来就有任性的资格。定要随心所欲的生活,才不会愧对祖先。

  祖父和父亲却告诉他,他是世家子,该将克己复礼铭记于心,待长辈以孝,待平辈以亲,待小辈以慈。即使是对待仆人,也要多体恤他们的难处。

  虞珩以平静的言语诉说他曾经隔三差五去祠堂跪祖先牌位的种种原因,心中竟然没升起什么波澜。

  被惩罚的原因大概能分为两类。

  主动对平辈动手,单方面殴打平辈。

  毁坏长辈心爱的物件或是有特殊意义的物件。

  纪新雪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咬牙切齿的道,“你竟然从来没与我说过这些事!”

  他还以为曾经明目张胆的欺负过虞珩的人,只有原英国公世子夫妇、英国公府老夫人和祁株。

  因为对虞珩出手的原英国公世子夫妇各自得到惩罚,英国公府老夫人被软禁在后院,祁株去了江南再也没回来,纪新雪就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英国公夫妇身上。

  他从未想过祁氏的族亲也敢在英国公府当家人的纵容下,肆意欺辱小郡王。

  他们怎么敢?!

  虞珩是想告诉纪新雪,纪新雪对他有多重要,没想因为这些陈年旧事惹纪新雪生气。

  他停下只说了个开头的往事,因为不想松开正与纪新雪交握的手,便抬起头在纪新雪颈间亲昵的蹭了蹭,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安抚纪新雪的情绪。

  感觉到纪新雪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虞珩才再次开口。他略过逐渐怀疑自己的漫长过程,只说结论,“我开始觉得他们的话也许没有错。”

  虞珩固执的不愿意相信虞瑜有错,那么有错的人只会是他。

  他的命太硬,先克走外祖母虞安,又克走年纪轻轻的虞瑜,因为他是天煞孤星,所以没人愿意靠近他。

  绝不是虞瑜将他教坏,才让所有人都对他退避三舍。

  没等纪新雪反驳,虞珩立刻说出已经在心中重复无数次的话,“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会变成另一个人,他们所期望的世家子。”

  纪新雪的心猛地缩紧,难以言喻的恐慌刚出现就呈现滔天巨浪的威势。

  “不会!你别瞎说!”他握紧虞珩的手,埋怨的语气中隐藏着谁都没发现的惧怕。

  虞珩没有与纪新雪争辩‘会不会’,他忍着羞涩,将曾经在纪新雪身上看到的光,尽数告诉纪新雪。

  他去找纪新雪‘买’绣楼,纪新雪没有将绣楼‘卖’给他,却为他出主意,在寒竹院内单独圈出冷晖院。

  久违的与陌生人成功交流的经历,让虞珩尚未彻底麻木的心恢复微弱的跳动。他觉得与宁淑县主交流的过程很愉快,既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有意克制自己,又成功达到目的。

  有没有可能......他不是天命孤星,阿娘也没有教坏他,他只是与之前接触的那些人气场不和而已。

  纪新雪抬头看向被夕阳照成橘红色的帐篷顶,他从未想过当初微不足道的善意,会给虞珩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如果当时,他能看透表面板着脸的小郡王心里有多紧张,他会......

  纪新雪还没想到答案,耳边已经响起虞珩对下件事的回忆。

  是祁株回寒竹院上学那天,带着英国公府老夫人特意给他准备的赔礼分给同窗。

  讽刺的是,这份出自英国公府的赔礼,完全不知情的虞珩也有份。

  当时整个学堂的人都瞒着虞珩赔礼的来源,他们以所有人都有为理由,骗虞珩带上白玉扳指。

  纪新雪在虞珩拿起白玉扳指往手指上套的时候,告诉虞珩这是英国公府老夫人专门准备的赔礼。

  虞珩怒而将白玉扳指惯在地上,看也不看满地的碎片和同窗们错愕、惊恐的面容,甩袖离去。

  “我遇到过许多次差不多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祁株或其他人大打出手、争吵。结局全都是所有人站在祁株或者其他什么人的立场上谴责我。”虞珩本以为他已经能平静的提起往事,说到这里的时候,语速还是不受控制的变慢,“那次却不一样。”

  纪新雪不仅没有与其他人同流合污哄骗他,还愿意为他与别人据理力争。

  “阿雪,谢谢你让我坚信,我没有做错。”

  感受到颈间灼热的呼吸,纪新雪的目光忽然变得晦涩。

  他没有虞珩想象中的那么好。

  当初为虞珩出主意,在寒竹院中单独圈出冷晖院,只是为了保住他的绣楼。

  会在关键时刻说出众人对虞珩的欺瞒,是因为怕小郡王知道真相后‘发疯’,波及到他。

  没有一件事是在做出决定的时候,站在虞珩的角度上考虑。

  他想要对虞珩解释,张嘴数次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人皆自私,他也不能免俗。

  纪新雪不愿意破坏他在虞珩心中的形象。

  虞珩完全沉浸在剖白心迹的羞涩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纪新雪的纠结。

  他在嘉王府被原英国公世子夫人算计,纪新雪拿着‘染料’帮他伪装更重的伤势,耐心的教他主动亲近清河郡王和清河郡王世子。

  因为有纪新雪在,他才能轻易走出平日里对他还算公正的大伯母在嘉王府大宴当众陷害他的打击。

  纪新雪让他知道,除了英国公府的人,他还有如清河郡王和清河郡王世子这样的族人。

  他始终无法理解阿娘说他是郡王的时候,总是说‘宗室郡王’,面对清河郡王毫不掩饰的偏颇和心疼,他明白了什么是宗室。

  听到这里,纪新雪不知不觉间紧绷的嘴角稍稍缓和。

  前两件事暂时不论,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是站在虞珩这边,总算是受之无愧。

  这件事过去不久,便是在安国公主府大祭。

  虞珩经历记忆中最狼狈的两天,直接搬出英国公府,回到安国公主府生活。

  “阿雪,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即使没有变成另外一个人,也不会是现在的我。”虞珩抬起始终埋在纪新雪颈间的头,不敢仔细分辨纪新雪的神色,语气却变得坚定,“无论其他人眼中的你是什么模样,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最绚烂的光。”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赞美,纪新雪也不例外,他怔怔的望着虞珩盛满真诚的双眼,心头忽然浮现淡淡的悔意。

  若是能早些知道他会和虞珩渐行渐近,当初遇到虞珩的时候,他应该对虞珩更好才是。

  第一次在寒竹院见面,他会拦住对祁株发难的虞珩。先带虞珩去寒梅院打祁延鹤出气,再去找国子监祭酒算账,扒下英国公府的脸皮。

  可惜过去的事已经发生,绝不会因为纪新雪想法时间倒转。

  他惭愧的低下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你不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我眼中你身上的光有多绚烂。”虞珩顺从心中渴望与纪新雪拥抱,终于说出他最想说的话,“阿雪,我也想成为你的光。”

  纪新雪找不到任何言语形容此时的感受。

  他明知道所谓的‘光’只是虞珩的说辞,却真的出现正被暖光笼罩的错觉。

  虞珩的手掌沿着纪新雪的脖颈缓缓落下,语气比手上的动作更轻柔缓慢,只要纪新雪表达抗拒的情绪,他就会立刻闭嘴。

  “阿雪,你有没有做过先帝发现你真实性别的梦?”

  “嗯。”

  纪新雪诚实的点头,不仅做过这样的梦,还远不止一次,每次都会有比上次更惨烈的结局。

  原本他以为先帝驾崩,他就不会再做这样的梦,没想到竟然会变本加厉的做梦。

  好在这种梦只在先帝刚驾崩的那三个月出现的最频繁,没有一直困扰他。

  虞珩丝毫不在意纪新雪的冷淡,耐心的追问,“能与我说说这些梦吗?”纪新雪点头,立刻想到迄今为止印象最深刻的梦。

  但凡是他认识的人都没逃过焱光帝的清洗,其中甚至包括只在寒竹院待过三个月的同窗。

  焱光十八年,先帝在黎王开府设宴的时候大发雷霆,不仅让金吾卫杖责所有在场的亲王,还在夜里突然令金吾卫围住所有亲王府。

  纪新雪陪 感受到颈间灼热的呼吸,纪新雪的目光忽然变得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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