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三合一第3/4段
“莫岣呢?”长平帝不需要松年的回答,吩咐道,“今日有新鲜的牛肉卷,请岣兄来陪我用午膳。”
松年点头,见长平帝没有其他吩咐才转身离开。
两个时辰后,热腾腾的锅子摆放在桌面正中央,长平帝与莫岣相对而坐。
难得有新鲜的牛肉,还是最难得的牛肉卷,两人都频频夹向着牛肉卷吃了个痛快,宫女端盘的速度险些没跟上他们用膳的速度。
二人刚放下筷子,松年便大步从门外走进来。向来从容不迫的人,额头上竟然挂着虚汗,语速也比平日里快,“陛下,钟侍郎求见,似乎是有急事。奴说您在用膳,他却不肯等。”
“钟戡?”长平帝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诧异,对角落的侍膳宫人道,“再上些菜,让钟戡也用些锅子暖身。”
松年闻言,悄无声息的退出偏厅外,须臾的功夫就带着钟戡回来。
钟戡额头上的汗水比松年还多,举止却仍旧从容,他先给长平帝行礼,又沉默的莫岣问好,婉拒长平帝让他吃锅暖身的话,“臣进宫前已经在家中用膳。”
长平帝亲自用盛了两勺新下的肉菜放入干净的碗中递给钟戡,“只有两口不碍事。”
钟戡脸上的迟疑更甚,终究还是没有坚决的拒绝长平帝的好意。
他吃东西的模样很斯文,速度却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将碗底的菜色和汤水都吃进肚子里。
莫岣敏感的察觉到,钟戡总是在吃东西的过程中悄悄看向他。
刚开始的时候,莫岣并没有觉得钟戡是有意为之。他面对过的各种目光太多,钟戡的目光并没有让他觉得难受。直到他被钟戡吃东西的速度吸引目光,才发现钟戡与其说是悄悄看向他,不如说是在悄悄盯着他。
莫岣直白的问道,“钟侍郎有话对我说?”
“没......”钟戡的话音还没落下,他脚边突然响起清脆的声响。
他被莫岣突然对他说话的行为惊住,下意识的抬起放在腿上的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的盘子,使盘子跌落在地上。
松年大惊,立刻去查看长平帝的情况,“陛下?”
长平帝摇头,抬手扶住正要跪下请罪的钟戡,关切的道,“爱卿今日为何神思不属,可是身体不适?我让太医为你开副药方,好好养几日。”
钟戡深深的低下头,“臣有关于江南案的内情要向陛下回禀。”
长平帝点头,起身后仍旧保持扶着钟戡的姿势,似乎已经认定钟戡身体不适。
莫岣盯着钟戡的背影看了几秒,拿起摆放在身侧的金刀,悄无声息的跟在长平帝的身后。
他觉得钟侍郎今天很不对劲。
不像是生病,反而像心虚。
钟戡似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回头看了眼,正对上莫岣目光的双眼猛地紧缩,“莫大将军?”
莫岣冷淡的点头,“钟侍郎。”
钟戡张嘴数次又闭上,只来得及朝着莫岣点了点头。
一行人很快就从偏厅回到书房。
长平帝体恤钟戡身体不适,没有将钟戡带到御案处,而是半扶着钟戡去平日里饮茶的高脚茶桌处。
莫岣估算了下钟戡的武力值和与长平帝之间的距离,没有去他惯常的位置落座,站在距离长平帝不远不近的地方。他双手抱着金刀靠在殿内的圆柱处,眼角余光始终都注意着钟戡。
随着时间的推移,莫岣又感觉到钟戡频频看向他。虽然钟戡每次都极快的移开目光,但莫岣有自信,他不会感觉错。
长平帝连续喝了三盏茶,眉宇间逐渐浮现无奈,“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钟戡的表情微僵,嘴硬道,“臣所说之事并非秘密,怎么会有特意瞒着莫大将军和松年内监的想法?”
“呵。”长平帝眼中的无奈变成冷漠,语气暗含警告,“已经说的话没有秘密,还没说的话有秘密?”
钟戡脸色大变,立刻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绝不敢欺瞒陛下。”
长平帝已经耐心尽失,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冰冷的盯着钟戡漆黑的后脑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为什么前来求见,否则就老实回家养病。”
“臣......”钟戡犹豫半晌,终究还是不敢挑战长平帝的耐性,闷声道,“臣有要事,想单独禀告陛下。”
长平帝冷哼,“松年和岣兄都是我绝对能信得过的人。”
钟戡一言不发的跪伏在地上,以沉默表达他想要将要事单独禀告给长平帝的坚持。
长平帝被钟戡不知好歹的固执触怒,厉声道,“滚!”
说罢,长平帝起身就往书房的另一边去,显然是不想再理会钟戡。
钟戡忽然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长平帝,刚靠近长平帝就被箭步赶过来的莫岣提着领子拎了起来。
“放肆!”莫岣虎目瞪圆,气沉丹田的怒吼险些震晕钟戡。
长平帝脸上的恼怒却变成狐疑,他定定的望着钟戡,狭长的凤眼宛如锋利的匕首般充满杀气,“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仍旧被莫岣拎在手心的钟戡连连点头,“臣不敢欺瞒陛下。”
他刚来求见长平帝的时候,身上就萦绕着与平日里的从容气质格格不入的焦急。此时被莫岣提在手中,难免衣衫不整,狼狈的像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掉包,完全没有往日状元之才钟九郎的影子。
长平帝忽然抽出莫岣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长刀,“你们先出去。”
“陛下?”松年出声劝阻,“钟侍郎身上似有酒气,不如等奴给钟侍郎灌下醒酒汤,陛下再与他说话。”
莫岣眼中的困惑比松年更浓郁。
钟戡扑到陛下身边的时候,他与钟戡只有一步之遥,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出去!”长平帝不耐烦的怒喝,眼中浮现沉郁的暴躁。
莫岣率先转身。
以钟侍郎的身手,陛下打三个都没有问题,手中又有宝刀在,可以打十个。
松年见莫岣已经转身,也一步三回头的跟在莫岣身后离开。
因为长平帝撵他们出来是想单独与钟戡说话,莫岣自觉的远离书房,走到廊下的位置才停下脚步。
松年一路跟在莫岣身后,忧心忡忡的问道,“大将军可知道钟侍郎对陛下说了什么,才让陛下如此生气?”
莫岣毫不犹豫的道,“没听见。”
松年沉默了会,又问道,“钟侍郎惯常稳重,今日怎会如此冒失?求见陛下的时候就急切的不像是他往日的样子。”
感受到松年始终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莫岣勉为其难的给出答案,“不知道。”
松年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转头看向长平帝书房的位置。
两人相顾无言的站在回廊处,静静等待长平帝的传唤,忽然听到声巨响,同时冲回长平帝的书房。
莫岣比松年快半步,刚书房就听到大喊‘救命’朝他扑来的钟戡,他二话不说的用铁钳似的手抓住钟戡的双肩,按着钟戡去寻长平帝的刀锋。
好在长平帝反应够快,看到莫岣的衣袍时就改变挥刀的攻势,转而砍向身侧八宝架,才及时避免尴尬。
松年进门后看到已经被莫岣牢牢按住小心碰到桌上的盘子,使盘子跌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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