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十五章第2/3段
去宫里的路上,江辞舟嫌细说起来麻烦,把德荣唤进车室,让他与青唯解释江家与宫里的渊源。
德荣说起话来生冷不忌,强在直白易懂。
“五年前,先帝爷不是下旨修筑洗襟台么?太后兴许是觉得少爷久无建树,洗襟台是个机会,就让小昭王带着他去了。后来呢,那台子塌了,少爷受了伤,不是外头传闻的轻伤,你想想,跟少爷一起受伤的小昭王,眼下还躺在宫里命悬一线呢,少爷受的伤挺重的,养了两年才好。太后或许是觉得愧疚,此后愈发关心起少爷,每逢大日子,都要召少爷去宫里一见。”
“说回洗襟台。照道理,太后深宫之人,不能见外臣的,但是洗襟台塌了后,先帝郁郁而终,官家继位时,还很年轻,那阵子朝纲有些乱,是太后辅政,才稳住了朝局。官家孝顺,念太后恩德,默允了与太后有亲缘的外臣后辈,每逢大日子进宫探望太后。”
与太后有亲缘的外臣都有谁呢?除了江家几个小户外,另就是何府了。
当朝中书侍郎何拾青,正是太后的亲弟弟。
而太后的亲侄子何鸿云,正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眼下已官拜工部水部司郎中。
这些青唯都听曹昆德提过。
江辞舟这一路上都不发一语,马车到了朱雀街,他撩开车帘,拿扇子敲了敲朝天的肩膀:“谷宁酒坊到了,给我买壶酒去。”
朝天不去,“老爷说了,让少爷戒酒。”
“你的刀到底要不要了?”
朝天静坐半晌,跳下马车,不一会儿,提了一壶罗浮春回来,他把酒递给江辞舟,神情复杂地叮嘱:“快进宫了,少爷少吃些。”
“你懂什么?”江辞舟拿过酒壶,把盖子撬开,“到宫里了才该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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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紫霄城的西华门停驻,西坤宫的人知道江辞舟今日要带新妇进宫,很早就到宫门里侧来迎了。
闻到江辞舟一身酒气,迎候的公公见怪不怪,只笑说:“江小爷这新禧的劲头可浓着哩!”
西坤宫在四重宫门内,走过去要小半个时辰,正值辰时,太后刚颂完早经,眼下正在苑中的亭子里喂鱼。苑中有湖,湖上曲折栈桥以汉白玉铺就,青唯摘下帷帽,跟着江辞舟走过栈桥,发现亭中除了太后外,还立着一个年轻男子。
此人年不及而立,一身浅紫官袍,身形偏瘦,眉眼秾丽,长着一只鹰钩鼻,远望去,竟与太后有些像。
一见江辞舟,他笑道:“姑母,子陵来了。”
在西坤宫里,能喊太后姑母的外臣,大概只有此前德荣提过的何鸿云了。
太后的模样倒是比想象中的年轻些,一对长眉斜飞入鬓,见了江辞舟,目色分外柔和:“适才念昔要走,哀家说,让他等等,子陵该带着新妇来看哀家了,说不得,一说就到了。”她的目光落在青唯脸上,含笑着道,“是个好姑娘。”
江辞舟道:“如何说不得?今早起身,子陵想的第一桩事就是带着娘子进宫见太后。”
他一开口,一股酒气。
太后蹙了眉,尔后道:“你刚成亲,哀家说不得你,说了怕坏你的喜气。但你也大了,眼下更是成了家的人,这几年下来,算是经历了些事,没往常那么浑了,就是这吃酒的毛病,怎么至今不改?官家看重你,把玄鹰司交给你,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担子,你可不要辜负了官家信任。”
江辞舟道:“子陵记住了,下回一定少吃。”
何鸿云在一旁打趣道:“姑母适才还说,子陵新禧,绝不说他的不是,眼下却又忍不住,姑母爱重子陵,亲得很,侄儿看着嫉妒。”
他仗着太后宠爱,说话没什么顾忌,太后听后,看他一眼,语气平静:“你也一样,官家交给你的新差事,你着紧仔细办,千万办妥了。哀家知道你这个人,肚子里九曲回肠,很聪明,你要把心思花在你的生意经上头,不是不能够,只要你把正业做好,哀家挡着,谁能说得了你?”
何鸿云得了垂训,合袖称是。
几人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不多时,曹昆德过来了,他看见跟在江辞舟身边的青唯,不动声色,与太后拜道:“官家早上的政务议完了,午时得空儿,说是愿过来西坤宫陪太后用膳。”
太后和颜道:“他孝顺,让他来便是。”
曹昆德应了,刚欲走,太后又把他唤住,“你去一趟元德殿,让皇后也来。”
曹昆德称“是”,离开前路过青唯与江辞舟,说了句:“恭贺江小爷新禧。”
皇帝要来,江辞舟与何鸿云自也不,发现亭中除了太后外,还立着一个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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